22 漁翁 1[第1頁/共4頁]

步兵對陣馬隊，所倚仗的隻要兩樣東西，勇氣與規律。≧ 鄧舍所部，不敢說“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但有楊萬虎這等虎將在前鼓勵，有雪亮亮的監陣屠刀在後虎視，短時候內，能夠打包票，絕對無事。

西方敵軍來麾白旗。後陣哨探冒死地拍馬往回奔馳，手中的紅色旗號，舞得將近脫手飛去。河光秀手心冒了汗，他瞥見旗號的尾部拖了一根數尺長的黑布，這是來敵數量浩繁的標記。

“揮旗，隨我來。”

“豪傑子！叫甚名來？”

“重視火線哨探警旗，但有竄改，當即告我曉得！”鄧舍叮嚀過畢千牛，馬刀上挑，擋住劈麵刺來的矛戈，催馬轉開，耍了個回馬刀，手起刀落，砍落那馬隊的一支臂膀：“殺！”

元時，人分四等，第三等是漢人，除了北方的漢人，也包含雲南、四川的漢人，又被稱為漢兒；第四等是南人，即前南宋治下漢人，又被稱為蠻子。

由千戶而百戶，由百戶而十夫長，後陣的紅巾動了起來。不等他去陳述，畢千牛也現了哨探的旗語。

鄧舍記得，此人頗是勇猛，喝問：“殺了幾人？”

難怪走了一個多時候，才繞到陣後；“來的真是時候。”河光秀微微抖地摸了摸唇上的髯毛，不知想到了那裡去，那又厚又亮又黑的假須，彷彿瞬時候給了他些勇氣。他挺直了腰桿，潘誠鄙棄的神情彷彿昨日，“宦官？”他喃喃自語。

掌旗官凝目瞧了哨探手中白旗半晌：“步兵。”

鄧舍用心二用，略微計算，楊萬虎對峙了三刻多鐘，雖有工事互助，也算是可貴的成績了；他用一千人對於數千鐵騎，估計傷亡不小，再尷尬大用。戰役還在持續，勝負仍未清楚，“必須儘快搶占右翼！”鄧舍總感覺，元軍派出阻截己軍的軍隊，不會隻這幾千人。

他平靜下來，麵對倉急回報的哨探，麵對暴露地平線的元軍大旗，他淡然一笑。卻被親兵瞥見，有一抹果斷而強大的自傲，在笑容中一閃而過。

四百多人，也充足了。鄧舍低垂馬刀：“昔日他殺我如草；本日我殺他如草。眾軍，豈不快哉！”

“殺！”

天上的日頭，為雲層諱飾，六合間為之一暗。

“殺！”上千條馬腿放開，空中為之顫抖，雲層為之溶解。驕陽重歸高空，鄧舍是由西南向東北方向打擊，下午的太陽，正掛在西邊，刺目標光芒，閃爍敵軍的盔甲，一片片，如金屬的陸地。

他固然和馬隊們不熟，但一則威名遠揚；二來馬隊的主將李靖，一向緊隨在他的戰馬以後，無形中，起了主動的影響。

“將近卯時。”

“傳令，有進無退！”他低聲私語，“報大將軍知。”

任誰，也不會答應敵軍的釘子，插在這麼礙眼的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