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文登[第1頁/共6頁]

這些鄉導，還是他益都突圍前，鄧舍特地給他的。皆為專門從城中住民以及士誠舊部中遴選出來的，家都是在東南一帶的土著。此中也有好幾個文登人。此番奔襲文登，郭從龍便帶了他們一起。當下，他叮嚀親兵：“帶鄉導來。”未幾時，兩三人來至麵前。

“六十餘人。”

地有積雪，郭從龍免了他們膜拜，揚起馬鞭，指向火線，問道：“此地間隔文登，另有多遠？”

久處芝蘭之室，不覺其香。久處鮑魚之肆，不覺其臭。他三人倒是早已習覺得常，彼其間很適應。潘賢二文官，還好點。高延世與李子繁，無不重新到腳，兜鍪與鎧甲上遍及烏紅的斑跡。伸脫手，指甲裡滿是泥土。把兜鍪取下來，長時候冇洗的頭，亂糟糟，粘結成綹，略微搔，灰土的細粒並及與鎧甲上那種烏紅類似的小塊，都像下雨似的，撲撲落下。

鄉導中有一人答道：“文登城西南有水，名叫古橋河。離城六十裡。我軍下午過的那條河，便是古橋河了。”

他又道：“又且，文登並非大城。城方不過數裡，守卒隻要千人。就這千人裡頭，另有一部分韃子當場征召的民團青軍。戰力並不甚高。再則，我軍來的如此出其不料，他定然措不及備。――，你們隻看此地離文登已經隻要三十裡，我軍卻仍然連半個城中守卒的遊騎都未曾見到，便可猜測出城中的戍守已經因為這場大雪而懶惰到了多麼的程度！

“是。”

看他現在的表示，纔像一個貪玩的少年。李子繁與潘賢二都是相對一笑，帳內的氛圍微微輕鬆。

“連帶傷馬者，一併編在一處。將我軍旗儘數予之。待徹夜我軍主力攻城時，叮嚀他們在城外山上、林木叢裡，四周燃燒。並招搖軍旗、馳驅，大聲鼓譟。假裝為我軍的救兵。以壯聲望！此為‘風聲鶴唳’之計也。”

他又扭過甚朝後看，見長長的步隊裡，每個士卒都是身上、頓時落滿積雪，乍一看，雪人似的。人、馬撥出的熱氣，如一團團的白煙，很快的消逝，但隨即又很快的呈現。軍旗已經被凍住了。風掣紅旗凍不翻。任北風吼怒，懸在高高的旗杆上，紋絲不動。就彷彿一團團凝集的火焰，整齊閃現在行列裡。近處的若如火把，遠處的便因隔得太遠，而彷彿燭光。

其城東二裡，又有座文登山。文登之得名便由此來。而文登山的得名，卻又有個典故。相傳始天子東巡，曾調集文士登此山，論功頌德。“文士登山”，以是名叫文登山。

“前數日，趙將軍十萬孔殷與我軍送來軍報，說道濟南淪陷，……。”潘賢二才起了個頭，李子繁即歎了口氣，說道：“以楊將軍之勇，以楊大人之智，濟南竟然也難逃淪陷的結局。當時聞訊，俺真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