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風雷[第1頁/共6頁]

“南不得此則無以問河濟，北不得此則不敢窺淮泗，西不得此則無從得誌於臨淄，東不得此則無以爭衡於阿鄄。”阿鄄，即東阿與鄄城，皆為魯西名城，項羽與秦軍曾在此有過一場惡戰。“西不得此則無從得誌於臨淄”，臨淄，即益都的古地名。換而言之，從西邊來的軍隊，若打不下濟南，便無從得誌於益都。較之泰安，濟南更加首要。一點兒不誇大地說，濟南在，益都在；濟南丟，益都失。

“潘賢二。”

“你既有雄奇膽略，我且問你，可有膽量隨高將軍、李將軍往去泰山，隔絕察罕麼？”

“濟南者，益都之流派。泰安者，濟南之流派。守益必守濟，守濟必守泰。且，正因為攻打泰安的是察罕，以是我軍搶先擊其強。”他與鞠勝的定見剛好相反，他以為不該先擊弱，而該先擊強。

潘賢二自投了海東以來，說實話對羅國器、王宗哲之流，很有些看不大起，隻忌洪繼勳、姚好古兩人罷了。姚好古還好，不時到處，總不會把彆人逼上死路，為人較為油滑。唯獨洪繼勳，實在獲咎不起。

對臣子們的明爭暗鬥，鄧舍夙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過分，不會危及到政令的實施，便隻當不知。當下，他坐直了身子，案幾上提起玉快意，指了潘賢二，相扣問道：“僉院有何言語？”潘賢二，現任益都行樞密院僉院，與鞠勝、鄧承誌一樣的官職。

聽諸人都講過了定見，鄧舍衡量多時，這才道出了他的決定，道：“洪公之論，正合我意。趙過，……。”

“臣在。”

“撥與高將軍的千人定東軍，即由你率你所部往去。此戰，以高將軍為主，你當為輔。凡事需得順從高將軍令，不得違背。”高延世乃士誠舊將，熟諳山東地形，以他為主，以李子繁為副，這是理所當然的。

“兩策足矣。”

洪繼勳嗤但是笑，長身而起，摺扇合攏，往案幾上敲了敲，斜眼乜視潘賢二，問道：“潘大人把主公當作了潘誠麼？”潘賢二神采漲的通紅，跪地不起，連連叩首。鄧舍不由對他刮目相看，叫他起家，讚道：“潘公膽略，真也雄奇！”潘賢二這是學韓信背水一戰，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後生。

“臣在。”

“甚好！即由你為高將軍部參謀。隨軍同去。”高延世、李子繁勇則勇矣，保衛泰山，不比衝鋒陷陣，不能隻靠英勇。察罕智謀百端，需得有高超之士隨軍讚畫，出運營策，覺得襄助。潘賢二好為奇、險之計，在高延世部以少迎多的環境下，恰好合用。

鞠勝道：“此自陷我海東入絕境之計。”

他一言既出，合座震駭。

潘賢二被點了名，不能不說話了，他小步出列，膜拜在地，道：“諸公所言，皆有事理。臣覺得，羅大人的定見最為中肯。我軍該先援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