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關鐸 2[第1頁/共7頁]

毛居敬下去，殿上諸人排著隊，一個個接著上來。十幾小我，三四十杯，鄧舍即便海量，也吃受不住。剩得最後兩三人，關鐸又出了麵，含笑攔住。道：“鄧萬戶年幼，你們讓著點兒，讓著點兒。”

那老者哈哈笑道：“起來罷。”鄧舍道：“謝平章大人。”站起家，那老者關鐸間隔遠，看不清楚，道：“你往前走兩步，叫老夫看看。”鄧舍不解其意，不能不順從號令，往前走了兩步。

他嗓音柔，腔調不高，固然才見麵就讚不斷口，不叫人感覺高聳，反有種如沐東風的感受。鄧舍謙恭隧道：“平章獎飾，末將忸捏。”從懷中取出一頁紙，畢恭畢敬地奉上，道，“雙城苦寒之地，地瘠民乏，冇甚麼拿得脫手的東西。幸虧有些人蔘、貂皮之類特產；聽姚總管說，平章雅好書法，高麗紙倒還不錯，末將特地購置了些；高麗女子婉媚，末將精選了一班歌舞，敬請平章收納。”

關鐸感喟道：“你的義父老夫見過，騎射兩精，技藝純熟，為人豪氣，更可貴有一片赤子之心，端的條豪傑。可惜了，可惜了。”拍拍鄧舍的肩膀，道，“不過你也不必太多傷感，馬革裹屍，本就是我疆場男兒的本質。亂世中，死在疆場上總好過死在床榻。何況，你寄父雖死了，不是還你麼？

“人生自古誰無死，我們老一輩兒，就拿老夫來講，半截入土的人了，存亡早看的淡了，獨一難放的心願，實在也都就在你們年青人身上了。隻要你肯長進，將來能做出一番成績，老夫想，你寄父鬼域有靈，也必會欣喜。”

一個滿麵虯鬚的武將站起來，端著酒杯，正要說話；關鐸笑道：“本日家宴，各位隨便。想找老夫敬酒的，免了。老夫不能喝酒，冇得便宜了爾等！”諸人大笑，關鐸指了鄧舍，又道，“鄧萬戶遠來，你們得好好靠近。”

鄧舍垂垂支撐不住，一股股的酒勁兒往上翻滾，昏黃醉眼裡，殿上紅燭影動，坐不穩妥，栽入婢女懷中，隻覺乾坤倒置，如同手足相換。模糊中，關鐸彷彿問罷了諸人，轉而來問他，嘟噥著答覆了幾句，說的甚麼，本身都不曉得。

關鐸坐直，細細看的半晌，道：“威武、威武，……”對四周人道，“諸位，你們來看，公然不愧我遼東新秀，冇的枉了姚好古口口聲聲的獎飾，‘勇而有威’，恩，不錯不錯。”歎了口氣，道，“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呀。”

鄧舍抬眼看了眼他，狐疑他是用心問的，答道：“佛家奴。”“哦？莫不是阿誰任韃子中書平章政事的佛家奴？”“恰是。”關鐸點了點頭，道：“你或許不知，此次來圍遼陽的韃子裡，也有他一份兒。倒是恰好，你放心，隻要機遇合適，有你親手報仇雪恥的時候！”一語帶過，不再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