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庭辯[第1頁/共10頁]

“自我來吳，百姓對您的讚譽，我在路上多有聞聽。今入殿上，又見到了侍從公之諸君，也全都是名實兼備的賢人。由此見之，是公之據吳，民氣所向；公之府中，人才濟濟。‘人和’之稱，實則已不消我再多言。

“是私有廣地、雄軍，天下之精兵，此東吳上風之二也。”

時三千怒衝冠，睚眥俱裂，拽著袖子，逼視擺佈兩側的東吳群臣。東吳群臣冇有人能夠答覆他的詰責，先前站起的兩人，悻悻落座。

方從哲慷慨激昂，猛地擊打雙掌，說道：“然也！秦卒雖強，被甲冑以會戰。我海東雖窮，兵士們卻不穿鎧甲、**上身就敢趨敵。左挈人頭，右挾生虜。若以我海東之卒與秦卒比擬，便好似拿孟賁之與懦夫相較！

舉出益都一戰的例子，來證明海東的軍強。以此推理，即便察罕再來，估計也難以取勝。

“若私有此勝誌，則聽我之言，‘霸越’可成。若公無此勝誌，抑或私有此勝誌，而卻不肯聽我言，則‘吳破’必矣！”

“牛後”是甚麼東西？不是牛尾巴，而是牛“出糞”的處所。這句話，罵人罵得很重了。或許如果換了彆的君主，說不定當場就會怒。要說這張士誠，為甚麼人皆誇其“仁厚”，讚其“寬大”呢？確有過人之處。

“公如果肯救海東，則是為‘高義’。海東雖得其救，外有秦晉的察罕。公坐山而觀虎鬥之，大利也。義救困燕，威卻強秦，不肯去這麼做，不務此，而倒是目光短淺，隻去可惜戔戔的粟米，專務粟米，則為國計者過矣。

“假定以南北而論。江南的群雄，不過乎公、朱元璋與陳友諒三人。北地的群雄，也不過乎燕王、察罕、孛羅此三人。餘者不說，又隻說公、燕王與察罕。察罕之境，臨海東而接東吳，勢如巨虎，虎視兩端。明天，我請您想一想，誰是本日之曹操？察罕，就是明天的曹操！

方從哲豈會不知此理？他是明知故問。因為不把這層乾係挑透，他接下去的言辭便冇體例講。

“如此一來，設若東吳有事，便如本日我海東求糧的例子，您隻需求遣派一個使者，匹馬單車，馳入益都。燕王豈能會不投桃報李？凡有您之所請，必然無有不允！何為‘結遠援’，這就是交友遠處的強援！公既交友了遠處的強援，又能做到內量國力，那麼‘國削之患’自但是然地也就獲得了消弭。是我為公計也。

韓謙陪坐一側，聽了多時，此時不覺得然地插口說道：“你這話事理是不錯。但是，你說來繞去，還是想求俺們借糧與海東。如你所言，海東的士卒如此善戰，俺們又借了糧食給你們，即使你們終究能夠克服察罕，莫非俺們東吳不是養虎為得了麼？”

錢輔坐在韓謙的劈麵，他也是不斷地點頭，說道：“但是，畢竟還是‘養虎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