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交鋒[第2頁/共5頁]

他們嚎叫著，穿戴粗陋的皮甲，高舉著槍戈長刀，渾身血汙，肮臟不堪地向前、向前、向前。

陳猱頭也不管大刀斷折，橫握了刀柄，當個杆棒，蕩步跨前，掃開圍攏上來的幾個海東士卒，往鄧承誌的胸前就搗。鄧承誌受他一擊，麵前黑，反應不過來，這一搗如果中在實處，定然摔下城牆。

此正為：小嶽雲城頭逞凶威，郭從龍兩放高延世。

這話語意雙關。要被刺中丹田，下半輩子高延世可就成個廢人了，不能人道，彷彿寺人。“老鄉年幼，且再饒你一遭”如此，郭從龍語近調笑，說完了，丟下他，徑往鄧承誌處廝殺奔去。

建前人未有之功業，立後代表率之機構！

鄧舍穩立中軍。畢千牛帶著數百督戰隊，催促軍隊往前，順著雲梯、攀附城牆。

有曉得色目說話的將校答道：“是來自悠遠西方的一歌曲。粗心為‘六合彷彿客店，報酬倉促過客。生命如夏花普通的殘暴綻放，又終將如秋葉一樣的靜美死去。祈求諸聖，憐憫世人，牽引受難者們的度過苦海，行至此岸。’”

倒是海東諸將，有人頭一個上了城頭。諸人看時，大出料想，卻不是郭從龍，也不是李和尚，竟是鄧承誌！

益都守軍惶恐大呼：“那裡來的黃毛小子！專好砸人頭顱。殘暴至此！”海東軍卒回過神來，有熟諳鄧承誌的，喝彩高叫，叫起來他在軍中的外號：“小嶽雲！小嶽雲！”

高延世又羞又惱，多麼傲岸的性子，卻在郭從龍手中接連受辱！士可殺，不成辱。他箭術了得，冇時候爬起來，乾脆便叉開腿踞坐在地上，張弓射箭，終因臂膀有力，卻隻中了郭從龍的肋邊鎧甲，冇能穿透。郭從龍麵色穩定，摘下箭矢，轉頭笑道：“投桃報李，多謝老鄉部下包涵。”

郭從龍不慌穩定，欺高延世有傷，折轉不便、力量使不出來，連躲也不躲，隻悄悄探手，順著他馬槊刺來的方向，一把便將槍身抓住，右手長槍回刺，本來奔其丹田而去的，微微耍個槍花，往下移了點，又傷了他的大腿，笑道：“老鄉年幼，且再饒你一遭。”

自參軍來，特彆永平起兵以後，鄧舍不知參與、批示過了多少次的攻、守城戰，對此類氣象早司空見慣。他簡短地號令道：“救護傷者，換第二隊上城。先上城頭者，按奇功論，賞銀百兩，升三級。”

他黃口孺子一個，年不過十五六歲，自稱彆人的爺爺，要說甚是好笑，但是城頭上的諸軍士卒，此時卻不分敵我，儘皆駭然。

鄧舍聽了，再細辯其調子，一時無言。

因為海東軍隊攻的緊，這時益都的強兵悍將，多數都被續繼祖調來了西城牆。賣力保衛南邊的高延世也在此中。

鄧承誌戰不過陳猱頭，好輕易躲開他那一搗，拖錘就走。陳猱頭欲待追逐，城頭下佟生養眼觀六路，現了鄧承誌的傷害，倉猝搭箭在弓，勁射出去，箭矢穿過層層的人頭，如同電光火石也似，在無數敵我士卒的胳膊、腿、身間的空地處鑽過，“當”的一聲，正中陳猱頭的刀柄，撞個正著，往側邊斜走。救了鄧承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