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馳援[第1頁/共5頁]

城西牆上，跟著姬宗周的號令傳下，很快擂起了戰鼓。

但是，姬宗周和羅國器卻誰也不敢掉以輕心，更絕對不能因為看似“無險”就忽視了防備、分出人馬去幫忙北城。因為，誰也不曉得元軍到底會不會俄然“由虛變實”。如果方纔把西城的軍馬分去了北城，元軍就俄然竄改方向，猛攻西城，那不就恰好中了仇敵的“調虎離山”之計麼？

“不知後兩批的救兵何時能夠到達？”

“韃子了瘋，日夜不斷、猛攻不止。羅大人那邊對付得非常吃力，上午送來的軍報說，士卒的傷亡極大，才兩天，就已陣亡四百餘人。遵循這個度下去，到不了後天，預備隊就得上了。隻是還好，護城河一線仍在我軍的手中。”

“軍令，調預備隊籌辦。如果火線支撐不住，便由後隊上陣。哪怕是把人打絕了，死光了，棣州城，也必然要守足五日！”

元軍彷彿並冇有進犯此處的籌算，隻是遠遠地在城外七八裡處安插了三四千的軍隊，每隔半個時候、或者一個時候，會把投石車等物拉出來，放上一陣。間或也會遣派出千許人搖旗號令，虛虛地攻上一陣便就退了。

諸將再無貳言，齊齊立起，躬身抱拳，說道：“大人既欲死戰，末將等甘心從之。”

仍舊是先用堅城疲憊元軍，隨後用生力軍儘力反擊的戰術。隻不過，把調派救兵的時候提早了一點罷了。

羅國器還好，有當年在遼東參軍時的經曆，儘可熬得住；姬宗周不然，四五十歲的人了，夙來養尊處優，向來冇有親身上過疆場，先一個身材就吃不消；其次勁敵臨城下，城池隨時會破，心機上的壓力也受不了。

“然後呢？”

諸將中有愛兵的，和士卒們長年廝混一處，不免產生豪情。已經眼睜睜看著部屬們前仆後繼、傷亡慘痛了，現在羅國器的此道軍令又一下，可想而知，隨後的五天必定傷亡會是更大，甚有能夠會把營頭全數打空。

連著兩天一夜，他兩人目不交睫，統共睡了不敷兩個時候。

此中一個，脖子以下都全被泥水淹冇了，隻暴露個頭在外邊，冇有兜鍪，頭狼藉。或許是因為臨死前的慘叫、也或者是因為死前受不了傷痛的折磨，故此他的嘴大開著。一個灰乎乎的東西從他的嘴裡鑽了出來。

“死守五日？這才兩三天，傷亡的士卒就快上千了。再對峙五日，且非論究竟可否守住，隻軍卒的傷亡就定然會極其嚴峻！”

堂上諸人群情紛繁。

那東西是隻老鼠。從死者的嘴裡鑽出，探頭縮腦地左顧右盼了半晌，約莫現了逐步靠近的元軍，受殺氣驚嚇，“吱”的叫了一聲，緩慢跑開。

嗓子也啞了。

本來坐在垛口、倚著城牆歇息的士卒們紛繁站起，豎起槍戈，拉動檑木，放好弓、弩，做好了應戰的籌辦。淅瀝瀝的雨水落下，沖刷他們的盔甲與兵器。遠處，元軍擺好了步地，緩緩逼近。氛圍莊嚴而森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