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清洗 1[第1頁/共4頁]

洪繼勳冇叫他們去府門幫手，因為投毒的人尚且不明，說不定就在院中，不成粗心。

“鄧舍死了，打府門也冇用，不如咱併力往去城門，先放了大隊入城？”

“大將軍待你我，親如兄弟；曆有大戰，凡我兄弟死者，大將軍無不痛哭流涕，如亡一兄；親為抬棺，親為送葬，親為招魂。本日，正我輩報大將軍之時，該如何為？”

……

百夫長平壤參的軍，也是經曆過血戰的人物；從一個食不充饑的流民，由鄧舍親手汲引為百戶。人們往昔的白眼、鄙夷；當今他走在街上，看到他的人卻無不尊敬、驚駭。他不懂士為知己者死的事理，卻明白徹夜這城門絕對不能丟掉。既錯了一回，不能再錯第二回。

……

“歸正殺洪繼勳的，冇到手。”

牆，就要塌了。

“城中守軍轉眼即至，冇有鄧舍的人頭，如何崩潰他們的軍心？即使開了城門，咱不過數百人，有甚麼用？鄧舍的一顆人頭，頂的上千軍萬馬！”

黃驢哥冇有勇氣頂撞他，提了長槍，回身奔向府門。

錢士德絕望了。

二百鐵騎打擊入營，新撲滅的火把，到處投擲。馬蹄如雷中，士卒錯愕驟起，又冷又黑的夜晚，才露頭便被馳騁的馬隊殺死，幸運未死的奔馳喊叫。喊叫聲轟動起曹、倪二千戶，他二人倉促披甲，未及出帳，已見帳外火光沖天。

汗青上的明天：

“帶你的人，死守城門！……其他的，跟我上！”姓史的百戶手腳不再生硬，他抽出刀，向著逼近麵前的叛軍，撲了上去。

繞是洪繼勳平靜，額頭也出了汗。

帥府。

“史大哥？”叫他的，是他一個表弟。兩人同時參軍，他做了百戶，他表弟水漲船高，也當了牌子頭。

畢千牛身中兩箭，奮不顧身、兀不肯退。他揮刀催戰，府門外叛軍同聲大呼：“鄧舍已死，爾等何必頑抗？我家將軍有言，降者不殺；開門者，立賞銀百兩，拔擢百戶！”

洪繼勳催促堂外：“綠豆湯呢？綠豆湯呢？”

……

府門外。

雙城城外，馬踏連營。

他初時看鄧舍大要的症狀，實在就心中稀有，隻是事關嚴峻，不敢妄測，這會兒評脈不久，他驀地睜眼，做出了判定：“烏頭之毒！”

不止親兵、連上哥哥隊，鄧舍常日待之，真如兄弟也似。仗義半從屠狗輩，負心每多讀書人。越是草澤，冇那麼多花花腸子，越曉得知恩圖報。不管鄧舍死不死，他們，冇一個有投降的動機。

帥府斜對的雙城劈麵，是陳虎、楊萬虎等諸將的住處。

“將軍中的甚麼毒？”

“以死而報將軍；以死而報兄長！”

遼陽城外，納哈出後軍。

姓史的百戶轉動生硬的脖子，城外裡許，數百人的馬隊奔馳將到。他們冇打火把，但在城中火光的映照下，盔甲、長槍光鮮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