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偕亡[第6頁/共6頁]

“時候未幾，必須做決定！”姬衝解開鎧甲，按了按臂膀上的傷處。這是舊傷了，還是前次回棣州時留下的，這會兒又開了口，血流不止。有從者把披風扯開，幫他重新綁好。活動了一下，感覺好受一點。重又穿好鎧甲，他丟下斷槍，抽出馬刀，做出了決定，說道，“先不直接向東回城。這韃子的第二重營很空虛，我們打他個措手不及，改往北走，待橫穿過營，繞過前頭的第一重堡壘，然後再折往東行，回城裡去！”

如果他現在服從了姬宗周的號令，回身逃脫，或許另有活命的機遇。但是姬宗周要求的“孝”，和他該做的“孝”，究竟是不是一回事？他該遵循姬宗周的要求去“儘孝”？還是該遵循他本心的差遣去“儘孝”？

海東軍中，要講風雅，第一當數柳三郎。一支橫笛吹起，管束全軍落淚。就連鄧舍聽後也是驚為絕技，讚不斷口。柳三郎以後，便得說姬大郎。他固然參軍的時候較短，但畢竟有多年浪蕩公子、眠花宿柳的根柢在，且為人又豪放，好寒暄，以是一腔小曲的唱詞兒也早就是聞名棣州了。

如果假以光陰，必定也會和柳三一樣，全軍皆知。

一個明朗、清澈的嗓音，在殘暴的疆場上沖天而起：“攀出牆朵朵花，折臨路枝枝柳。花攀紅蕊嫩，柳折翠條柔，蕩子風騷。憑著我折柳攀花手，直煞得花殘柳敗休。半生來折柳攀花，一世裡眠花臥柳。”

因為自出城後，一向交兵不竭，以是他底子就冇有工夫去看，乃至差點都忘記了。這會兒想起，從懷中取出，翻開旁觀。錦囊裡隻要一個紙條，上邊寫道：“你如孝敬，出城見到王國毅後，就不要再返來了。”

他轉過臉，看了看擺佈侍從，幾近每小我都是氣喘籲籲，胯下坐騎也都是汗出如漿。不管人馬，便就不說傷創，單隻體力上就都已經對峙不住。

“王國毅部就駐紮在城西外邊，他是如何搞的？便就任由韃子調集了萬人之眾，竟然冇有現？……，啊呀，王國毅誤我。”

……

“啊！”

“去城西王國毅營必定不可。歸去城中，還得過一重多的韃子堡壘，現現在城北、城西也遭到敵襲，城內定然有力幫忙咱。我們就隻要這幾小我了，要想仰仗伶仃的力量殺疇昔，恐會不易。”

“大人！城北亦遭到了韃子的狠惡進犯。羅大人騰不脫手來救濟城西。”

西邊十數裡外，王國毅拚力突圍；東邊數裡外，上萬元軍蟻附登城。戰鼓和號角齊鳴，殺聲與呼聲振地。旗號代表了光榮，城池是攻防的要塞。

琴絃崩斷，箭中胸前。

“大人！韃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