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宴酣[第1頁/共8頁]

數騎從北方奔來，丟下了二十幾個血淋淋的人頭，叫道：“奉郭將軍令，以此韃虜之級，祭奠我軍之好男兒！”並及那十來個親兵，諸人放好了級，膜拜在地，慷慨悲歌，大聲唱道：“魂兮返來，守我家國！”

天剛中午，日光灑下；馬蹄奔馳，掀起塵煙。縣城當中，火光沖天；黑煙漲天，直入雲霄。那煙霧，被冷風一吹，又四下裡滿盈散開，覆蓋了全城。呼入鼻來，淨是嗆人的味道。柳三舉刀高呼：“王二，左邊來；劉卅，西邊去！餘者弟兄，隨俺急衝！”七八騎齊聲照應：“殺！殺！”

這後邊之人與這斷腿之人，卻又剛好是為兄弟，目睹此情，不由“啊喲”一聲痛叫，卻因仇敵便在麵前，顧不得上馬照顧，忍住肉痛，隻扭頭叫了聲：“小四，等哥哥返來！”再轉回處，元軍的箭矢已劈麵射來。眼看又是不及閃躲，柳三長刀橫劈，幫他擋開。兩軍相接，一番鏖戰。

幾近是與西方同時，南邊也是煙塵頓起。柳三擺佈扭頭，旁觀兩側，因不知此計是否能夠見效，不擴音心在口，催促留守的諸騎，皆執弓持槍，做好戰役的籌辦。又挑出數人，故作來回奔馳，喝彩高叫：“救兵到了。”

這西邊來的元軍，彷彿也現了南邊的煙塵，微微停頓。

劉十九用大碗，連倒了三碗酒，請鄧舍飲。鄧舍半句不推讓，碗到酒乾。喝過了，一亮碗，諸人都是喝采。鄧舍微微一笑，放碗回案，似是不經意，視野轉出堂內，看了一眼外邊天氣。見日頭西沉，倒是剛過申時。

不說有功，隻求無愧。從這句話便可看出，柳三是個任務感很強的人。既接管了埋伏函山的號令，他便必然要想方設法，將敵軍纏住，非要比及救兵趕來不成。諸人無不該命。又即施放鳴鏑，遣人奔去側門，叫了阿誰副百戶引領部下過來。人喊馬嘶，兩邊的人馬攏為一軍。

諸人既無定見，柳三即遣出一人，將此決定告之了側門外的阿誰副百戶。兩邊湊出四五傷勢較重之人，擯除百姓，向著南邊，迤邐遠去。見他們遠去以後，柳三登高瞭望，未幾時，公然見到西邊又忽有煙塵起來。這西邊，就是彆的一處縣城的地點。柳三倉猝轉眼，再往南看。

諸人皆是笑，紛繁說道：“刀山火海也闖了，龍潭虎穴也過了。以我們戔戔百十人，反對近兩千人的韃子，至今已足有兩個時候，使得其出城不得。另有甚麼比這更傷害的？將軍固然叮嚀，俺們無有不從。”

柳三目不轉睛，遙遙諦視，這股元軍到底會退、會停、抑或接著來襲？臨時之間，實難以曉得。便在此時，縣城內的元軍聽到了城外諸人的喝彩，有將校打扮之人登上城頭，往南邊與西邊彆離看了幾眼。隨即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