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泰安[第1頁/共6頁]

諸將默許，無人有一言相對。

“不是。”

他傲視諸將，慨然說道：“當日趨都夜戰，俺為主公所俘。實話奉告你們，開初俺也並不平氣！但隨之不久，主公即遣俺單騎回城。剛纔誰說的，主公以外人視咱？若真把咱當外人，會放心派俺一小我返來麼？”

“兩千人？”

咣噹一聲巨響，打斷了諸將的忿然、怨怒。諸人一起昂首，見是陳猱頭一腳踢翻了座椅。

陳猱頭平素的軍紀不算太嚴，軍官中又有很多他的故鄉後輩。相互很早之前就非常熟諳了，乃至穿戴開襠褲時候就相互熟諳了。總角之交。是以，以往的調集軍議，老是鬆鬆垮垮。不過這一次卻因都會被圍的原因，諸將來的倒還都很快。鼓響未及三遍，皆已到齊。

陳猱頭站起家來，鎧甲與環刀碰撞，出一陣脆響。他環顧堂上，問道：“人都到齊了麼？”軍法官答覆道：“到齊了。”陳猱頭點了點頭，伸手把疊放在案上的信箋拿起來，遞給案牘，道：“念。”

有人嘡啷一聲，抽出短刀，不懷美意地看了看劉世民，道：“十三哥，弟兄們的定見就是這些。你說話吧！要如何辦？是先宰了監軍督戰的那廝，還是把他留給韃子清算？隻要你一句話，如何說，弟兄們如何聽。”

鄧舍不止有寫給陳猱頭的信，也有寫給劉世民的。皆由高延世的信使送來。劉世民剛纔來前，也細心看過了。兩封信裡意義，差未幾內容。隻要一點小小的辨彆，寫給劉世民的，信末多了一句話：“城若難守，公且急走。”甚麼意義？要感覺城守不住，就快點逃脫。

信末寫道：“天道好還，中國有必伸之理。民氣效順，匹夫無不報之仇。言乎遠，言乎近，孰無忠義之心？為人子，為人臣，當念祖宗之憤。

“還駐在泰山！”

“往濟南派救兵了麼？”

從那軍官敢在軍議的場合還大喊小叫地喚他“十三哥”，便能夠看的出來，在他的軍中，並不重視高低階層之法。相互之間，仍然慣用鄉間的輩分來當作稱呼。換而言之，宗族血脈實在乃維繫其所部軍隊的首要紐帶。與其說陳猱頭是一軍之主將，不如說他是一個大師族的長輩。

“今與察罕之戰，非關益都，實係國運。山東若失，則半壁北國，重歸膻腥。萬千忠義士，血戰經年，至此前功儘棄。若山東定，則北連遼海，南通安豐。以安豐為紐，集江南之財，彙遼海之軍，進可麾軍多數，退亦不失遠圖。如此，前宋祖宗之仇，崖山海上之恨，且有可報之機。

堂上本來亂糟糟的，溫馨下來。有人問道：“這是甚麼？”

“楊萬虎，去了濟南。早半個月俺就傳聞，竟然與劉珪平起平坐！他算甚麼東西？不就打下太高麗的王京麼？郊野射獵那次，論起來弓馬純熟，還不如十三哥你！憑甚麼他就能與劉珪平起平坐？好麼。濟南有事，王保保圍城，益都頓時就派去救兵。咱泰安呢？圍城的但是王保保他老子察罕帖木兒。一個救兵都冇？另有甚麼可說的！十三哥，你要聽俺的，這狗日的城，咱不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