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網 - 言情小說 - 飲福記 - 第七章 無他,惟手熟爾(三)

第七章 無他,惟手熟爾(三)[第1頁/共4頁]

沈惟清想像了下阿榆逃出時的模樣,卻想像不出她惶恐失措時的模樣。

他問:“秦小娘子,她說我在錢家吃宵夜?”

韓平北看得毛骨悚然,忙進步燈籠,警戒地四下打量,生恐那人還在屋中,冷不丁也給他來一下。

韓平北道:“指不定綁匪傷得太重,以是不但不敢追,還怕她再給他一刀,以是本身關上了門呢?”

沈惟清俄然感覺那裡不對,緊走幾步,走到院門前,拉了下門。沉重的“吱呀”聲後,門上翻卷的舊漆脫落,門縫間暴露從內裡鎖著的大鐵鎖。不知曆了多久風雨,鎖和鎖芯都有較著的班駁鏽痕。

阿塗的臉笑得重生硬,“小娘子,如果他真的品德糟糕,你豈會想著嫁他?”

安拂風也想找到綁匪補上幾刀,但看著時候不早,怕家中催問,隻能先行回家,卻一再叮嚀韓平北追到綁匪知會她一聲。

氛圍中除了血腥味,另有淡淡的酒味和藥味。

即便出了天大變故,——比如,秦家滅門,她彷彿也未曾惶恐過。

阿塗撓頭,不知阿榆說的那兩人是誰,更不知該如何接話。

她慢悠悠走過來,笑盈盈道:“問我嗎?實在也簡樸,我由著他抓了,待他到了地頭,我趁他不留意,捅了他兩刀,逃了出來。”

他一邊想著,筷子卻未停過,文雅卻迅捷地夾著鹵味,這行動竟不比韓平北慢多少。

韓平北頓時怔住,忙四周看時,底子冇有梯子樹木之類可供攀爬之物。圍牆下沿已長了一圈青苔,下方更有春日裡新萌的野草,但非論是青苔還是野草,都冇有踩踏過的陳跡。

沈惟清頓了下,微眯了眼睛,看向安拂風,“你以為,我是成心讓她被人綁走?”

暗影中,阿榆衣衫整齊,散著半濕的發,看模樣已聽了好一會兒。

會悲哀,會氣憤,會滿腔仇怨,會指天發誓,務求血債血償。

阿榆點頭,“沈惟清不是文弱墨客,那技藝,一定比我弱。剛諦聽他呼吸,比平時短促踏實很多。指不定他真的運輕功找了我整整半夜。看來,他的品德冇我想像中那麼糟糕。”

韓平北連連點頭,“阿榆看著嬌嬌弱弱,可就憑這一手,就不宜獲咎,不宜獲咎呀!”

阿榆目送三人分開,失神了半晌,問向阿塗:“你說,他們是真的擔憂我嗎?”

韓平北光聽著便已心驚膽戰,抱了抱肩,感慨道:“小娘子能逃出世天,也真是幸運。也不能怪她不轉頭告訴我們了,大抵也被嚇壞了……”

她在袖中一掏,取出一把寒意凜冽的剔骨刀,悠悠道:“我是廚娘,原也耍慣了刀的。切菜或捅人,實在不同不大。從真定府一起過來,端賴它了。”

擔憂小娘子,還不如擔憂打劫她的劫匪,或擔憂找她快找瘸了的那二位郎君。

沈惟清道:“綁匪隻是借用了這裡作為臨時據點,來回俱是逾牆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