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羅網為君而織,何不束手就擒(二)[第1頁/共4頁]
但阿榆昂首看著他,倒是難掩的悲忿。
郊祭乃是祭奠六合之禮,三年一度,極其昌大,需提早數月擇穀旦、習禮節、備祭品、告宗廟,並齋戒七日。郊祭當天,天子攜文武官員親至南郊,按古禮誦祭文,奏雅樂,奉祭品,一套流程極其煩瑣。
“清查緝拿凶手?一群殺人的東西罷了,有需求清查?”
沈惟清自認已想通,再無半點躊躇,快步走回務本堂,將那些莫名的情感棄於腦後。
沈惟清打量著珠子,“你這位羅mm,倒是本事。”
銀珠上有焊點,的確是從金飾上脫落下來的;這麼小小一顆,卻篆刻著外圓內方的銅錢斑紋,即便算不得精美,在石邑那樣的邊埵小鎮,也算是可貴的了。但最罕異的,應當是羅小娘子竟然見過臨盜窟少當家,還能記得發冠上小小的銀珠。
她唇角一彎,笑容明麗如陽光,清澄如山泉。
郊祭結束後,天子會大宴於廣德殿,將祭奠所用美酒分賜群臣飲用,稱作飲福。
沈惟清瞅著她,好一會兒,才氣淡淡答道:“挾恩圖報,非君子所為。”
他的神情愈發疏冷,耳根卻出現了一絲可疑的紅。
“秦世叔必是做了甚麼不該做的,或曉得了些不該曉得的,纔會讓那人時隔八年仍然緊追不放。秦小娘子不如細心回想下,秦世叔有冇有跟你提及過甚麼,或表示過甚麼?”
阿榆道:“你信不信,本地府衙有更多的人見過裴少當家,更多的人認得出這顆珠子!年年剿匪,年年走個過場,你得了功勞,我得了承平,多安閒!天然要守望互助!隻怕我拿出證物之時,便是死光臨頭之際!”
沈惟清沉吟,“也是。看來你在京中公開露麵倒也不算好事,起碼幕後之人會是以猜想你不知黑幕,從而不會對你動手。也算是誤打誤撞,逃過一劫。”
沈惟清偶然細思這類煩惱從何而來,隻答道:“秦小娘子,我和祖父隻是推想過,秦家出事,或許和八年前的飲福大宴有關。秦世叔就是在那次飲福宴上出事,隨後悄悄離京,隱姓埋名藏於邊埵之地,不敢和舊友聯絡。他應當在躲著甚麼人。”
阿榆道:“即便找死,我也要查出本相!沈郎君,我要查清八年前究竟產生了甚麼!我要調閱那次飲福大宴的檀卷!”
本朝國宴有三,天子、太後壽辰之日的聖誕大宴,彆離於春、秋二季停止的春秋大宴,以及郊祭以後的飲福大宴。
他問:“你那位mm姓甚麼?現在還在石邑鎮嗎?”
“你以為凶手是那夥山匪?”
“她姓羅,住在這裡。”阿榆在桌上比劃了宅子大抵地點方位,又道,“羅家mm父親早喪,母親再醮,但另有些家資,擔憂賊人不肯放過我,便拿出川資,勸我前來京師。畢竟天子腳下,想來冇人敢明目張膽地殺人放火。她也怕受連累,分開前便跟我說,要去慈穀鎮避避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