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菊苗煎與牡丹溜魚（八）[第1頁/共4頁]

沈惟清握著拳咳了一聲，慢慢道：“快謝了？起碼還能再開半個月吧？”

阿榆實在也冇看懂，但對阿塗的品德倒是非常有信心。見他不安，她反而安撫道：“怕是忙不過來才記得有些亂。冇事，我再招個跑堂的過來幫你，如何？”

安拂風俄然間有了惱意，“你憑甚麼不信？因為她家世不如你，才情不如你，隻是個小廚娘？”

安拂風懵了，“這甚麼你看到我看到的？你繞口令呢？”

沈惟清看著他天真的小廝，忍了又忍，淡聲叮嚀去喚安拂風。

沈惟清道：“不比武，比眼力。如果秦小娘子真是你所說的那般簡樸，我們先前賭約一筆勾消，你規複自在身。”

“這到底是誰在釣誰呢？”

“明白甚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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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拂風給他坑怕了，正細心衡量此中短長時，隻聞沈惟清不急不緩地說道：“你留在她身邊，實在也不是好事。你不是愛她那手廚藝嗎？她能做榆樹宴，就能做槐樹宴、香椿宴；能以牡丹做菜，就能以芍藥芙蓉芰荷做菜；其他菜應當也不在話下，比如黃金雞、蟹釀橙、金玉羹、山煮羊、玉灌肺、酥黃獨、沆瀣漿……”

南城外的玉津園，荼蘼海棠偕春醉，翠竹森森映碧水。

盧筍趕緊點頭。

莫名丟了兩年自在身，還得被人呼來喝去，安拂風對於那樁賭約早已深惡痛絕，聞言頓時眼睛亮了：“真的？”

盧筍一臉懵，卻也曉得又被自家郎君嫌棄了，隻得低頭沮喪地轉成分開。

沈惟清不遠處，壽王一身明藍錦衣，半靠在一塊山石上，正急倉促提起釣杆，卻提了個空，倒是魚鉤上的餌物已被咬得不見影。

盧筍不敢再說話，偷偷覷著自家主子。

沈惟清頓了下，說道：“冇甚麼。能夠是我多心，總感覺有甚麼事會產生。”

沈惟清回過神，忙起鉤時，公然釣上一條極大的鯽魚。

他所居住的三端院裡，自來經心關照的十餘株牡丹，一株不漏，全給薅成了禿子，連花苞都冇剩一朵。

安拂風緊皺的眉頭不覺伸展開來，眼睛越來越亮，嚥了下口水，說道：“唔，我先去將牡丹花送疇昔，再細想想，細想想……”

非論勝負，她彷彿都能擺脫沈惟清了呢！

壽王喜道：“這麼大一條，用來斫鱠是極好的。來人，傳廚子！”

鉤好餌物，壽王正要甩下魚鉤時，那邊一圈圈波紋泛開，沈惟清的魚線直直沉了下去，忙催道：“惟清，魚中計了！在想甚麼呢？快拉上來！”

沈惟清略一沉吟，笑道：“不然，我們再來打個賭。”

沈惟清對勁地端起了茶盞。

沈惟清噗地噴出一口花水，嗆得咳嗽不已。盧筍忙要上前幫清算時，沈惟清已一指內裡，低喝道：“出去！”

有如許的貼身小廝，真是家門不幸。

本朝傳承了前朝喜吃魚生的風俗，講求者乃至會在垂釣時帶上自家廚子或廚娘，當場剖洗，快刀批作魚片，蘸以橙齏食用。壽王可貴邀到老友一同垂釣，早就想好吃法，便也帶了廚子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