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四十年前的婚約（三）[第2頁/共4頁]

想宰小娘子的，不怕被小娘子宰了嗎?

暮春骨氣，氣候並不熱。但阿塗聽著這“哢嚓哢嚓”聲，額上已沁出了一滴汗。

她的聲音更低，有些憂?地感喟，踱著悠然的法度，不緊不慢地走向她的臥房。

沈惟清招式使得極穩，但纖細竄改處迅捷輕靈；另一邊的安拂風大開大闔，隻攻不守，劍勢淩厲，和沈惟清共同得極好。細論起來，都城能擋住二人聯手的，即便將大內妙手加上去，也屈指可數了。

若她千方百計敲定了沈秦兩家的婚事，卻交不出新娘，那才叫難堪。

帶著三分依靠，她輕聲喚道：“淩叔，你來了！藜姐姐如何了？”

“看來，是我高看審刑院，也高看了……這滿朝文武。”

木香花的香氣便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緩緩散出，濃烈得幾近化不開，卻極清極冷，浸得人五臟六腑都沁入了這股子孤冷的香。

夜風中，隻聞那人微啞的感喟聲凹凸起伏著，“技藝不錯，可惜品德不如何。哎……”

收到沈家相邀的請貼時，阿榆正打量著後院的木香花。

阿塗不敢辯駁，對動手指不敢說話。

阿榆有些犯愁。

安拂風額上有汗意，“這是哪來的妙手？輕功高得離譜，我們怕是追不上。”

阿榆推開窗，正見淩叔裹著黑大氅，悄悄縱上屋頂，再將腳尖一點，如葉子般悄悄蕩了出去，刹時不見了蹤跡。

可阿榆這麼哢嚓哢嚓剪著花枝的姿勢，凶悍利落得像在折斷誰的小胳膊小腿……這麼短長的小娘子，會被人滅了滿門？

淩叔頓了聲，道：“我怕他不成器，不值得小娘子費這些心機。”

“技藝不錯，也有些腦筋。但我不喜他那性子。在小娘子麵前，他有甚麼資格矯情擺譜？”

沈惟平淡淡問：“中間何人？跟蹤我半日，意欲何為？”

“出了甚麼事？”

他覺得阿榆多數不會答覆，但阿榆頓了半晌，竟然答了他。

窗外，傳來男人嘶啞的聲音：“小娘子。”

她掃了眼阿塗手中的請貼，抬手用小剪子撥著木香花藤，慢悠悠地問：“是沈家下人送來的？”

沈惟清皺眉。

“就是那位秦池秦先生家。說是秦家隱姓埋名住在真定府，被人滅了滿門！大理寺去了兩個月，才查出這戶被滅門的秦家，就是秦池先生家！”

二人轉回州橋方向時，沈惟清的小廝盧筍飛奔而來。

“那就好。”

阿榆嘴角一彎，可貴暴露小女孩的嬌憨，“淩叔疼我，才感覺我好。”

阿塗腹誹，卻不得不思考著答道：“即便秦家冇有式微，也不太小小的太官令……跟沈家如何比？沈家約莫會想著如何消弭婚約吧？”

阿塗忐忑了半晌，才壯著膽量低聲問：“小娘子，沈家……為甚麼找你？”

實在他想問，小娘子為甚麼找上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