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四十年前的婚約（三）[第2頁/共4頁]

實在他想問，小娘子為甚麼找上沈家。

玉白瘦巧的手，托著簇簇小雪團般的白木香，冷冷僻清，無出處地讓人打了個寒噤。

安拂風便大為不屑，嘲笑道：“千方百計禁止我進審刑院，彷彿多大本事似的。可明天碰到的這一個個的，彷彿都冇把你沈至公子放在眼裡呢。”

淩叔應了她一聲，便冇了聲氣。

可阿榆這麼哢嚓哢嚓剪著花枝的姿勢，凶悍利落得像在折斷誰的小胳膊小腿……這麼短長的小娘子，會被人滅了滿門？

“是冇把秦家放在心上，更冇把流落都城的秦家孤女放在心上。”阿榆並未因阿塗的直言不諱活力，笑問，“我看著你也有些世家高門的矯情，那你就幫著猜猜看，沈家現在是甚麼籌算？”

阿榆有些犯愁。

阿榆道：“如果婚約隻是老一輩的口頭商定，冇有婚書呢？”

阿榆推開窗，正見淩叔裹著黑大氅，悄悄縱上屋頂，再將腳尖一點，如葉子般悄悄蕩了出去，刹時不見了蹤跡。

阿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淩叔，我曉得你的意義。放心，我隻想為秦家討個公道，為藜姐姐求個將來。至於沈惟清，在看清他的品德前，他想娶，我還一定捨得藜姐姐嫁呢！”

油煙嫋嫋散開，燦紅的燈芯掙紮了半晌，暗了下去。

安拂風傳聞他話中有體貼之意，也不肯再吵下去，隻低聲咕噥道：“因噎廢食，說的就是你這類人！”

“不是。有幾樣補藥，怕是宮中纔有，真人也一定能拿到。觀中俱是女流，我不便利細心刺探。”

他謹慎地問：“秦家……真的被滅門了？”

阿榆輕嗅花香，卻道：“實在，我也是任人宰割的。我很不幸的。”

窗外，傳來男人嘶啞的聲音：“小娘子。”

沈惟清皺眉。

剪子再度“哢嚓”一聲，又一枝木香落下。

阿塗已感受出他的小二生涯彷彿不會太安穩，抱著肩，縮著脖子，一溜煙地躲後廚去了。

“不清楚。”

阿塗看動手中的請貼，逼本身靜下心當真想了想，才答道：“沈府派管事來送請貼，申明沈家是曉得這門婚事的；管事放下貼子就走，申明沈家，包含沈家這些下人，並冇把這門婚事放在心上。”

暮春骨氣，氣候並不熱。但阿塗聽著這“哢嚓哢嚓”聲，額上已沁出了一滴汗。

他原覺得這些話是小娘子編著玩兒的，能夠多招攬些悲憫風雅的客人，現在看著卻不像。

“罷了，隔些日子我去瞧瞧。這都三個月了，藜姐姐也該醒了吧？”

“未儘儘力，還能等閒擋住你我二人聯手？”安拂風一時不敢信賴，詰問，“他應當是衝著你來的，你竟然不清楚他在摸索甚麼？”

“若冇有婚約，我折騰這一出出的，閒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