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第1頁/共2頁]

火焰正盛處，有叱嗬聲伴著匆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那邊，她逃往那邊去了！”

“畢竟，要回都城了麼……”

此中一名山匪忙上前查抄，已吸了口氣，吃吃道：“郎、郎君，他們應是死於剔骨刀下，怕是、怕是榆娘子下的手。”

南邊，都城的方向，正淹冇在暗夜中，不見山，不見水，烏黑一片。

阿榆看向悠遠的南邊，那雙小鹿般誇姣純潔的眸子，轉眼變得又黑又冷。

熊熊大火燎亮了半邊天空，凶悍的叱嗬聲和絕望的慘叫聲交彙一片，令探出頭的百姓又驚嚇地縮了歸去。

四周的住民終究敢將院門推開一條縫，悄悄向外張了一眼。

秦藜捏緊阿榆的袖子，卻似已看不清麵遠景象，隻儘力睜大了眼睛，悲愴說道：“阿榆、阿榆，帶我去都城，找、找沈家……”

山匪一驚，忙四周看了看，怒道：“你少拿榆娘子嚇我們！便是她在，本日也救不了你！”

秦家，完了。

她扶抱起秦藜，一個縱躍，消逝在黑暗中。

秦藜不說話，定定地看著山匪身後。

她的笑容純潔，神采平淡，但四周的氛圍卻在她言語之時莫名冷凝下去，烈火燎起的熱浪撲來，竟冇法讓她身周的冷意有半絲顛簸。

兩名山匪緊銜厥後，一人叫道：“小娘子莫跑！我們郎君不會虐待於你！”

另一人則道：“秦藜，你若真離了這裡，纔是自尋死路！”

“藜姐姐！”

他身後的山匪垂首，悄悄看了眼少了三根指頭的手，打了個寒噤。

隻一眼，便忍不住喟然長歎。

阿榆動容，抬手將秦藜抱住，盯住她鬢髮間緩緩滲到額際的一縷血跡。

一行人不敢久待，倉促拜彆。

她的目光掃過被火焰吞噬的秦宅，仍然在笑著，隻輕聲道：“連他們都敢害，嗬！約莫我的刀，還是太鈍了……”

秦藜已支撐不住，喚了聲“阿榆”，人已軟倒下去。

“都城？沈家？藜姐姐是掛念著和沈家的婚約？還是想讓沈家幫報仇？都城……”

阿榆抬手探了探秦藜的脈門，神情略鬆，隻皺眉沉吟。

那處遭難的院落邊，一名少女嗆咳著，狼狽踉蹌衝出角門，逃向黑暗中。火光映照出少女滿麵的驚怒哀思，但她眉眼仍然清雋，有種說不出的和順婉約氣度。

阿榆冷酷地扭頭看了眼，低聲咕噥：“費事！”

少女低嘶啞啞的嗓音，冷風般飄散在黑夜和火焰中。

半晌後，一個身著墨色錦衣的少年領著一群蒙麪人奔近，發明倒在地上的兩名山匪，怔了下。

這個叫秦藜的少女忽發覺甚麼，吃緊叫道：“阿榆，阿榆！”

他們倒下時，纔看到身後多了名十七八歲的少女，麵貌清靈斑斕，彎彎笑眼天真討喜，手中卻閒閒地把玩著一把滴血的剔骨刀。

真和榆娘子脫手，還不知會是誰清算誰。幸虧郎君上麵，另有當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