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頁/共3頁]

謝白順著他的手指尖看疇昔，發明那五個血洞真的都消逝了，隻剩下一點很淡的陳跡。他剛纔哭得過分，又埋了半天臉，眼睛有點恍惚，等略微緩了一下，視野完整清楚以後，殷無書身上連一點陳跡都不剩了。

就在他小貓兒似的窩在那邊，低頭哭得麵前一片恍惚時，一隻溫熱的手俄然抹了一下他掛滿眼淚的下巴。

謝白還是不動。

那種時節，殷無書早就換了薄衣，他一貫不喜好束縛太多的東西，衣服也向來都是寬袍大袖疏鬆得很。謝白那麼一推，他的前襟就朝中間滑了一截，暴露了勃頸下靠近肩膀的一片皮膚。

謝白抿了抿冇甚麼赤色的嘴唇，躊躇了一會兒，又謹慎地伸脫手指搖了搖殷無書的手腕。

謝白看了一眼就愣住了，再不敢推。因為那片皮膚上鮮明有兩個血洞。

謝白呆呆地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真的醒了。也不但是如釋重負還是彆的甚麼啟事，俄然一抿嘴，眼淚掉得更大顆了，揪著殷無書的袖子，把整張臉都埋在殷無書身上，一動不動，像個伸直在窩裡的奶貓。

五歲那一整年謝白對身上的百鬼養屍陣都有些消化不良，隔三差五就疼得昏入夜地，滿身冷得跟冰渣子一樣。他老是整夜整夜凍得牙根直顫，冇法睡覺，隻要窩在殷無書身上才氣和緩一些，久而久之就成了殷無書的雪娃娃跟寵，到哪兒都一聲不吭地跟著，早晨也不例外，隻要攥著殷無書的衣襬，被熱氣覆蓋著才氣勉強睡一會兒。

他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再冇有甚麼扒視窗的心機了，直勾勾地盯著那幾個血洞，大抵是因為殷無書仰躺著的原因，血乃至都冇有流出來，彷彿在傷口裡就乾了。

謝白憋了半天，悶悶道：“爛成骨頭不是都死透了嗎？”

這類風俗一持續就是一年多。

誰知殷無書並冇有醒。

腐敗這天，是他頭一回筋骨疏鬆地睡了一場飽覺，早上醒了身上不冷也不疼，表情格外好，以是纔有那精力趴在窗邊看雨景。

殷無書任他埋了一會兒，又拍了拍他的腦袋：“再哭袍子就爛了。”

他夢見了六歲那年的腐敗。

婁姨和那愣頭鮫人嚇了一跳，謝白本身實在倒還好，冇有甚麼心機上的苦痛和不適，隻是被紛至遝來的夢境圈在裡頭，不大醒得過來。

殷無書道：“瞥見冇，我好得很，一點傷都冇有。”

動了兩次都冇覆信，他膽量終究大了些，伏在床邊抬手戳了一下殷無書的臉。

聽到殷無書喊祖宗，他終究還是感覺有些接受不起，頂著臉上冇乾透的陳跡，悶不吭聲地抬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