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心如鐵石，性似堅冰[第2頁/共3頁]

“開張診病，收的是治病錢，不是買命錢。救你兩命，這一跪我受了，錢拿歸去，你走吧。”

野鬼無香火供奉，無陰宅庇身，實在極好滿足，除了個彆精力不普通的，隻要賜與香火超度，就會乖乖拜彆，犯不著上來就打打殺殺，大動兵戈。

站樁結束，到寢室看了一眼，文小敏還在睡，睡得很實很香。

文小敏像個孩子一樣伸直成一團，嘬著拇指，睡得臉頰通紅。

這實在纔是她真正想要的。

“謝老神仙賞。”苗正平恭恭敬敬地握拳行了一禮，謹慎翼翼地將煙揣起來，“一年前地仙會給葛老仙爺辦九十大壽，張老班主從香港敬奉了一件奇珍壽禮，由我參加代贈，借壽禮的風景坐二席，葛老仙爺歡暢，拿出收藏的菸捲在一二席散了一圈，說是當年得真神仙的賞，我也得了一顆，不準拿走，隻能現場抽了，就是這個味道。抽了這一顆，我的老風濕半年冇犯。”

三歲大的孩子，每晚夜驚哭鬨不止，直鬨到天亮纔會消停，已經持續了快兩個月，把家裡統統人都折磨得疲憊欲死。

這是一條通天線。

他的神情有些陰沉，給我散了根菸，又拿火機點上，然後悶頭抽著卻甚麼都不說。

對於一個能夠隻要三年好活的人來講，這個要求委實有些難以實現。

我接過來捏了一把，不是現金，而是一張存摺。

文小敏漸漸展開眼睛，盯盯看著我，臉上冇甚麼神采，眼神深處卻有著龐大的情感。

文小敏跪著不昂首，道：“這是我這幾年拿的挑頭，不敢拿這錢汙了您的手眼。我這一去死活不知，也不需求拜托人身後事，隻是這錢就這麼扔了也怪可惜的。您是真神仙，這錢拜托給您，您幫我捐了吧，就算是給我積些身後德，下輩子堂堂正正做個淺顯人。”

我把信封放到桌上。

她穿了套我的衣服，內裡還是披著貂皮大衣，也不說話，進門跪下給我磕了個頭，雙手托著個信封舉過甚頂。

她起床的時候，我正給一家人看診。

文小敏深深吸了口氣，抖動手撿起大錢，合在手心，閉上眼睛，嘴唇無聲開合許願，然後扔到空中。

我用指節悄悄敲著桌子，沉吟了半晌，摸出明天那枚大錢，扔到文小敏麵前，“擲一次，出花，你的命我收了。”

文小敏一屁股坐到地上，臉如死灰。

“開張接診，治病救人，是我這一行的本分，多餘的事情我不會做，談不上甚麼恩不恩的。”

“識貨啊，之前抽過？”我把殘剩的半包煙扔到他懷裡，“拿去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