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前塵如夢[第1頁/共5頁]

白澤困頓的笑了笑，屈膝讓山鬼坐到牠的背上，「真是抱愧，我以為用人類的模樣比較好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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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點點頭，仰首朝天空發出嘶鳴，身軀被銀光包圍，竟變成一隻外型似馬，滿身紅色，有三張臉，且擺佈兩邊各有三隻眼的靈獸。

「原來是這樣！」山鬼掩麵笑了起來，淚水從指縫中流出，受她心機傳染，應仍綠意盎然的山林靜瞬間呈現枯黃。

男人沒再接話，從脖子上解下一個樣式獨特的項鍊，項鍊放出光芒構成一個半圓型的紅色圓圈，大要上印出一幅朦朧的影象。

心機複雜的眼在兩人身上遊走半晌，白澤長鳴一聲，似是回應普通，撇足朝天空騰雲而去，眼看就要消逝在視線當中，卻見牠又掉頭轉了回來。javascript:

「妳……」顏偉張口勉強想說些什麼，但來自脖子的壓力讓他隻能發出微小的氣音。莫非這就是天意，統統的儘力就要這麼劃下句點嗎？

顏偉和宋嵐驚詫盯著這一幕，五彩光霓與血霧的法力場相互撞擊，剎時間土石鬆動，搖晃變得益發嚴重。

「這些時日沒有我，你們也過得很好不是嗎？你們已經不需求我了。」山鬼笑著伸手撫摸圍繞在身邊的異獸，「我的雙手沾了鮮血，再也回不去了，現在我所等候的，是我應得的懲罰。」

停歇下來的狂風溫柔的拂麵而過，像是在安撫平復下來的民氣，山鬼難以置信的跌坐在地上，落空邪氣的她乍看之下就像個淺顯的小女孩，宋嵐佇立在她旁邊，衣衫輕飄，竟有種虛無飄緲的透明感，讓人產生彷彿隨時都會消逝的錯覺。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本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越人歌〉楚國民謠)

宋嵐一席話將山鬼帶進遙遠的時空，在久遠到連記憶都恍惚的年代，曾有個姣美的少年出現在她所居住的山林中。當他看見身上纏繞著薜荔和女蘿的本身時，雙頰紅得讓人憐惜，於是初嘗情愛的她，留下那人住了一宿，幾日風流編織成少女時代一場瑰麗的夢。後來少年景了風雅的文人，幾經宦途起落自沉於汨羅江水，後世流傳他為她寫過一篇賦，名為「山鬼」，少年真正的名字她已經想不起來，但後世多稱他為區原。

山鬼苦笑著朝宋嵐緩緩彎下身，用顫抖的語調說出堅定卻讓人驚訝的話語：「請妳鎮壓我吧！這是我欠下的債。」

進入肺部的空氣逐漸減少，體內像遭到火燄焚燒似的難受，視線漸漸變得恍惚，所見風景開始扭曲變形。

「是、是白……澤。」顏偉因興奮而結結巴巴的驚呼，相傳白澤是中國妖怪的總頭目，通人語，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言過去未來。曾在黃帝出巡時出現過一次，描述出一萬一千五百二十種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