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謝家二郎定乾坤（3）[第1頁/共3頁]

文狸跳到謝瑾宸懷裡，嗅了嗅仆人留下的阿誰匣子，眼瞳裡滾出幾滴淚來，俄然它哀嗚了幾聲，猛地跳了起來，一頭撞在石壁上，頓時鮮血四濺！

有朋雲中來，吹笛引白鶴。

謝笠的眼睛清逸淡然，慈悲到近乎無情。

走出北豳古國遺址，一陣花香撲鼻而來。

本日我一曲送君歸去，他年我若歸去，不知有誰送我？

“大哥，你莫要哀痛。”

這人間已經冇有任何一個山鬼了，這人間多了萬千山鬼一族的種子。

最前麵的阿誰山鬼有著七彩的蝶翅，他的樣貌與山洞裡那幅畫上的人彆無二致，隻是展開了雙眼。端倪如畫又自帶一股剛毅果斷之色，風韻卓絕。

謝笠提筆，好似還是當年共遊時，他作畫，他題詩，相得益彰。

可我所愛的人啊，

他們身側是千山萬山的繁花，可這一刻，望著二哥的神采，謝瑾宸莫名的想到一句詩：

這人間的各種，聚散如浮萍。

“是雪青養的小獸？”他抱起文狸，想到喬雪青，目光哀慼。

收好種子返來時，見二哥一身玄青的長衫，廣袖疏襟，衣袂風騷。他垂眸望著懷裡的大哥，大哥已經睡著了，唇角含著清淺的笑意，如雪的白衣上零寥落落地灑著花瓣。

君子偕老，副笄六珈。委委佗佗，如山如河，象服是宜。

浮塵如煙雲，

兄弟三人皆沉默了。

山青酒色碧，明朝複為客。

這畫畫得是謝著笠，又何嘗不是喬雪青？

梳著最美的髮髻，穿戴最美的衣服，戴著最最華貴的金飾，隻為在這日與你結髮而生，聯袂同老。

這是舒白以本身換來的，山鬼一族持續的但願。

石階被雨梨花開，古井沁碧蔓蒼苔。

等這一曲停下來的時候，已是暮雲初起，曉月東昇。

曉得他會來，喬雪青已在梅樹下備好了一壺清灑與兩隻酒盞。明知謝笠不會一人前來，恰好隻備兩隻酒盞，好似在說縱有千人在側，我隻與你對酌。

在暗中在輕易了近千年，終究再次見到光亮，見到了漫山遍野的鮮花，彷彿回到了故國。這些山鬼的族人喝彩著、歌頌著，聲音飛過千山萬水，飛到淇水之上，沬邑古國。

十五年，青山仍在，碧水仍在，桃李仍在，隻是……故交不在。

——你還能認出我們麼？我們曾是你最最斑斕的孩子。

萬丈塵凡皆無色，唯君眉間一硃砂。

它走的那樣慢，可他們等得那樣有耐煩，既使太陽已經將他們的身子燒穿也無所謂。

謝瑾宸將這一粒粒種子支出錦囊中。待來年春上，將它們種在沬邑古國的胎衣湖邊，彼時，憑古草甸必定千裡繁花，而上宮月圓之夜，當會傳來戀人的戀歌。

——以密意為種，得以永存。

酒意上來時，他便拿出青竹笛來，橫笛而吹，也不拘甚麼曲調，不過見花則滿心悅然，見水靈台清透，見水則悠然高遠，見天則廣袤廣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