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回[第3頁/共14頁]

“誠懇跟你說，我心中最防備的，實在就是太夫人那頭！反賊那頭又不是她開的，能來拆台的人數也有限，我怕的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府裡使喚著多少先前的白叟呀，民氣叵測，府裡亂作一團時，婆子丫環們進收支出的，一根簪子一包藥，一塊石頭一根刺，團哥兒纔多大，能防得住麼！可事發之前，這類誅心的話我能說麼！”

話還未說完，明蘭便笑了，“我說，任姨娘，亂來人也得看處所。你瞧瞧眼下架式，是你忽悠你家夫人就能過關的麼？”

邵氏臉上發熱，不敢昂首看劈麵三個彪形大漢，隻能去盯任姨娘，弱弱道：“…我，我…你為何要引賊人出去…”不管孃家婆家，她從未掌管過碎務，問起話來毫無威勢，越說越輕。

綠枝勉強點點頭。

明蘭逐步進步嗓門，語氣愈發淩厲，“你一個內宅婦人，大亂時往外院林子那兒跑甚麼，擺瞭然去策應賊人！且昨夜凡是見過你的人，都說冇甚麼刀架你脖子的，你還敢抵賴不成？”

說完這話，她再不轉頭，扶著守在門外的夏竹，徑直拜彆。

不過對著邵氏，她可冇這麼好脾氣了。雖還是禮數不缺，但神采莊嚴冷酷，一句多餘的也未幾說，直把邵氏嚇得唯諾服帖。

明蘭又問：“那國舅府呢？”

“好！就算你剛纔說的不錯，你是為主子才留意我院裡的景象，既探聽出團哥兒下落，你就該跟大嫂嫂她們一道疇昔躲藏，貼身護主纔是！成果你跑哪兒去了？”

縱有滿腹疑問，也抵不過極度怠倦襲來，明蘭紮進綿軟暖和的被窩，倒頭便睡，這回甚麼夢也冇做；團哥兒挨在她懷裡小聲抽泣，不一會兒也睡了疇昔，小臉上還留著淚痕，熟睡中，短小的手指無認識的勾著母親的袖子。

誰知事與願違，多少年後她嫁了個很有才練的小管事，隨後跟著夫婿到南邊替顧家經管田莊，一去數年，再見碧絲時，已十年以後了。彼時的她，幾不敢信這個麵紅高嗓，粗手大腳的鄙陋壯婦，竟是曾經阿誰腰纖如柳，喜滴翠色，好風雅事的閒散女孩。

邵氏思路萬千，一時悲一時懼，忽伏桌哀哀輕泣起來，明蘭冇半分憐香惜玉之心，涼涼道：“大嫂嫂彆急著哭，先把這個結了再說，如何？”邵氏這才驚覺地上還滾著碧絲，兩旁另有兩個婆子，訕訕的揩淚端坐。

搜撿林中時，還發覺幾具燒焦的屍首，明蘭正心疼那些被無辜燒死的鹿兒鶴兒，冇好氣的叫人拿破草蓆裹了，連同門外留下的賊人屍首，一道送往順天府衙。

明蘭伸手重撫女孩的麵龐，暖和道：“你倆就跟親姐妹普通無二，有你在蓉姐兒身邊開解著，我就放心了。”

“我不來罰你，也不吵架你。不過，我們的緣分算是儘了。”明蘭輕歎，“記得你家中另有兄嫂和老母，我這就放你家去。這鐲子給你，你這些年攢的銀子珠帛也十足給帶走，非論買些地，或收間鋪子……終歸，今後你好自為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