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1頁/共5頁]

墨蘭聽的出神，林姨娘聲音垂垂低柔：“女人這一輩子不就是靠個男人，男人是個窩囊廢，再強的女人也直不起腰來，當時我就想，非論做大做小，夫婿必然要品德出眾，重交誼，有才調，能給家裡遮風避雨……跟了你父親，雖說是妾，卻也不必擔驚受怕，起碼能有一份安耽日子可過，後代也有個依托。”

第8章

“那你還讓我去老太太那兒，她能留我？”墨蘭忍不住出聲。

林姨娘笑意和順：“傻孩子，這是你父親在汲引你呢！我再麵子也還是個姨娘，你又不是養在太太身邊的，倘若能夠留在老太太跟前學些端方禮數，今後站出去也尊敬些，將來議親時自比普通庶女高些。老爺說是讓老太太本身挑個孩子，實在你想想，華蘭要嫁了，如蘭太太捨不得，明蘭是個氣懨懨的病秧子，幾個小爺們要讀書，剩下的另有誰？”

墨蘭額頭上冒出細細的汗來，林姨娘苦笑著：“何況，莫非貧寒後輩就必然操行好嗎？當時，我有一個表姐嫁了個窮墨客，原指著將來能有出頭之日。但是，那墨客除了能拽兩篇酸文，科舉不第，經商不成，家裡家外端賴你表阿姨籌措，她陪著夫婿吃儘了苦頭，為他生兒育女，還攢下幾畝地步，那一年不過收成略略好些，那窮酸便要納妾，你表阿姨不肯，便日日被罵不賢，還幾乎被休；她抵受不住，隻得讓妾室進門，不過幾年便被活生機死，留下幾個後代受人作踐。哼！那墨客當初上門提親時，也是說的天花亂墜，滿嘴賢人德行之言，甚麼好生珍惜表姐，琴瑟和鳴，相敬如賓……呸，滿是廢話！”

林姨娘忽的展開眼睛，炯炯的看著她，墨蘭立即低下頭，嚇的不敢說話，林姨娘盯了一會兒，才轉開眼睛，緩緩的說：“你大了，該懂事了。……老太太過麼都好，就是有一樣，老喜好乾脆甚麼‘易求無價寶可貴有戀人’，所謂貧賤伉儷百事哀，老太太是候府嫡蜜斯出身，自不曉得內裡貧家的痛苦。一個廩生一個月，不過六七鬥米及一兩貫錢罷了，我們府裡的頭麵丫頭月銀都有八錢銀了，單你身上這件襖子就值五六十兩，你手爐裡燒的銀絲細炭要二兩紋銀一斤，加上你平常吃的穿的，得幾個廩生才供得起？”

盛老太太到底年紀大了，且南北遷徙太遠，多少有些水土不平，入秋以後也開端咳嗽了，她夙來嚴肅，屋裡的丫環婆子不敢逼她吃藥踢毽子，以是病根一向冇斷，一入冬就時不時的發低燒，這一天俄然燒的渾身滾燙，幾近昏死疇昔，大夫來瞧也說凶惡的很，白叟家最怕這類來勢凶悍的寒症，一個弄不好怕是要疇昔，這下可把盛紘佳耦嚇壞了。

“甚麼風景？”墨蘭欠了欠身子，調子還是那麼斯文，“娘莫再說甚麼嫡出庶出的了，父親早說了，將來毫不委曲我，他會如許待大姐姐，也會如許待我的，我自有風景的日子，何況娘你手裡又有財產，我有甚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