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十年一覺[第2頁/共21頁]

正統十年臘月二十八即將過年前朝最後一名狀元爺抬開端來他白麪素淨一頭黑那劍眉仍然鳳眼仍然阮囊羞怯也仍然。除了眉心多出的那道神眼也似的傷印統統全如往昔……

揚州寸土寸金顧蜜斯的香閨精美高雅固然不甚寬廣卻合了瓊芳的心性她自小住在大宅院裡廳堂深廣梁柱也高牆是豐富火紅磚地是大綠青花瓷看似富麗實在多數陰沉。白日裡陽光再亮卻也射不入廳心黑夜裡燃起紅燭大堂角落裡也好似蹲著一小我隨時等著嗚嗚地飄將起來。似瓊家這般名聲屋子裡不但陰暗還到處可見吊死鬼也似的祖宗遺像。太祖太婆、高爺高奶、曾父曾母、兩三人高的大卷軸老祖宗的可怖麵孔四下懸吊迴廊裡有、花廳裡有連轉角處兒也有隨時等著驚嚇他們的後代小孫兒。

瓊芳大驚失容道：“來陰的？那顧蜜斯如何辦跟他們打鬥麼？”裴鄴點頭道：“她不會武功隻是個弱女子。當時顧家高低剩冇幾個仆人她們幾個女子冇法勸止暴徒報了官叉無人理睬。到得厥後變本加厲明白日裡便有人過來滋擾調戲……連著鬨了幾天百姓們怕了全冇一個客人……”瓊芳咬牙切齒恨恨隧道：“我如果顧蜜斯必然殺光他們！”

追到了廊簷風雪蕭然卻冇見到那怪人的影蹤瓊芳來回奔馳探查非隻廊廩屋簷都已瞧過連下人住居的後院都已查遍卻冇瞧見那怪人的蹤跡想來端的不見了。

燭光明滅故事也說到了要緊關頭裴鄴雙手置膝深深吸了口氣凜然道：“正統三年嗣源入獄已達一年半。五經博士楊肅觀銜奉上命率同老朽、吏部趙尚食粱同入獄探監當時嗣源吃睡不好人很蕉萃聽我們說了原委也知事情嚴峻。趙尚書明說了：“和天子明著乾古來冇一個能活。靠著我們這些朋友替你馳驅才換來這個良機。不要難堪本身活路就在筆下寫吧。今後大師又是同朝臣子了。”

她不敢掀帳去看槍口對向帳外勉強眯眼窺測但見錦帳外一片暗淡似有鬼影在悄踱盤桓。瓊芳怕了起來：心道：“這是鬼不是人。”她縮在棉被裡抖忽聽一聲低響抽屜已被拉啟紙頁翻動傳來陣陣悉窣低響瓊芳心下覺醒忖道：“他在偷東西！”腦中復甦過來管他是人是鬼偷東西的便不是好樣她大起了膽量右手舉火槍左手翻開了錦帳目光挪移正要喝話卻不由自主地幾乎驚呼隻見銅鏡前站著一名男人亂過肩赤腳肮臟不是那怪人卻又是誰？

繞口令也似的古文每回讀來痛苦不堪眼看又要丟醜忙偷眼雲瞧裴鄴隻見這白叟自顧自翻食聾茶嘴角卻掛著一幅笑。

正想翻開錦帳俄然間房裡傳來一聲苦歎幽陰悄悄如有似無。

“這些年來……”那怪人自取茶杯自斟自飲：“天下還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