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下元之禍[第4頁/共9頁]

“還是那副死皮賴皮的模樣”，樊寧甩了甩高高束起的長髮，又問，“你去找太子了嗎？法門寺的事可與他說了？”

見樊寧小臉兒上一片黯然，薛訥說不出的心疼，想抬手拍拍她的肩，又赧然無措，終究隻沉吟道：“李師父不會有事的，他那麼聰明，又有技藝傍身，還是朝廷命官，那裡有人能何如得了他？還記得小時候他教我們 ‘似無而非無’，你找不見他，並不代表他不在，或許他正在那邊，看看我們可否破局，待破局之日，他便會呈現，說： ‘慎言行動太慢了，不善言辭又吃了啞巴虧；寧兒機靈卻狂躁，再這般肇事，便罰你打坐到天明……’”

薛府的事，樊寧固然曉得，但薛訥冇有主動提起，她便冇有問；薛訥不肯意樊寧擔驚受怕，亦將此事壓了下去，絕口不提，隻回道：“殿下天然非常正視，聽他說，藍田縣令之職，天皇天後已經答允，隻是不知文書何日能下發。你也曉得，現下又出了安寧公主的案子，皇族內部隻怕會一片嘩然，很多事也催不得了。”

薛訥垂眼一笑，悄悄歎了口氣，神采非常貧寒：“不知何人會有那樣的好福分，能娶她為妻……”

樊寧方回到薛府，便見高低一團亂，固然累，也偶然歇息了，打馬向城東驪山趕去，及至山腳下，她上馬登山，熟稔地繞太小道，走向藏匿於山林間的鬼市。

“本宮雖已收回詔令，製止長安及各地官吏以此案為藉口，擾民惹事，但漫衍出的動靜，便如潑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須待本相明白方可廢除妄言。慎言呐，固然你另有弘文館的毒手大案在身，但情勢不等人，可得再加把勁，天後的名節，大唐的安寧，現在都繫於你之身，本宮除了你，亦不敢輕信彆人，這分量，你是明白的。”

樊寧放下饆饠，莞爾一笑，抬手撫了撫薛訥的腦瓜，像摸小貓小狗似的，應算得上她可貴的和順：“曉得了，薛大郎君，我去鬼市了來著。阿誰 ‘寧淳恭’的臉被燒了個小洞，我要請畫皮仙補一補。”

看到薛訥，李弘表示侍衛退下關緊房門，將手中書卷遞給了他道：“想必你半路已傳聞了，這便是本宮此前曾與你提起的案子。”

“本來如此，”李弘思忖若以薛訥那略顯仁柔的脾氣，倒真有能夠與這小娘子對路，嘴角閃過一瞬壞笑，轉言又問，“那你是……”

薛訥一愣，滿臉迷惑，此事若說是薛楚玉所為，未免過分張揚。但除了薛楚玉外，本身又未曾獲咎過何人。莫非是弘文館案的凶嫌？如果如此，此舉不是平白無端讓本身進步警悟了嗎？。

聽了這話，李弘非常心疼，隔著袖籠悄悄一握她的小手，又很快鬆開：“今後我不會再讓你受任何委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