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頁/共3頁]

阿浦叔過來安慰林家姆媽：“林家阿嫂，事已至此，你要節哀順變。天暗下來了，林家阿哥不能如許躺在冰冷冷的地上，我去找幾小我把阿哥先抬回家，再籌議後事吧。”

阿棟嗚嗚地抽泣起來：“我要阿爹，我要姆媽，我怕…”

阿耀是陳家的長工，今早吳氏令他陪阿蓮去上墳的。

吳氏裹了腳的步子本來就不穩，聽了阿清嫂的話，若非扶住了一旁的八仙桌，一個踉蹌幾乎倒地。

俄然起了一陣風，落葉異化著灰塵到處飛揚，天空刹時暗了下來。

林家姆媽點了點頭，抽泣著：“阿浦兄弟，勞煩你了…”

已經將近吃夜飯了，仍然不見阿爹返來，林卿卿正有些急不成耐，便瞧見和阿爹要好的阿浦叔一起小跑過了青石板橋。

林卿卿看著外祖母：“多謝外婆，我這兩天胃脹，雞蛋給阿棟弟弟吃吧。”說著就拿起筷子，將荷包蛋夾給了阿棟。

林家姆媽顧不得答話，隻拉了她往鎮上跑去。

林卿卿的母舅叫阿清，一個毫無主意的男人。對於林卿卿母女的到來，家裡自此多了兩個吃白飯的人，阿清嫂如鯁在喉，隻礙於婆母在前，不敢冒昧。

吳氏騰地自竹椅上起家，邊朝阿清嫂方向走著，邊短促地問道：“阿蓮如何樣了？如何會被樹賽過？阿蓮在那裡？”

吳氏抱起阿棟，哄道：“阿棟莫哭，有阿婆在，不怕不怕。”

吳氏心中一怔，剛放動手中的阿棟，阿棟就奔本身姆媽而去。阿清嫂一邊抱起阿棟，一邊接著道：“阿姐出事了，回家的路上被樹賽過了…”

外祖家姓程，因暮年外祖在清府衙內做師爺，便置了些房產與十幾畝良田，日子倒算得上殷實。現在外祖雖已過世，外祖母吳氏卻還健在。吳氏隻育一子一女，林家姆媽是她的長女，閨名喚做阿蓮。

吳氏見她小小年紀就這麼懂事，內心輕歎一聲，又對林卿卿道：“快些吃麪吧…哦，你姆媽出去有事，吃中飯就返來了，她要我同你講一聲。”

又是一個桂花飄香的季候。夙起的飯桌上，一碗熱騰騰的湯麪上臥了一顆荷包蛋，林卿卿曉得那是外祖母為本身籌辦的生日麵。

林卿卿拉了阿棟跟著外祖母入了廳堂，進了門，趕快又接過外祖母手中的竹簸箕，放到了中間的八仙桌上。

林家姆媽撲倒在死去的丈夫身上，嚎啕大哭。幼年的林卿卿不曉得這就是滅亡，隻是見姆媽如許悲傷，又瞥見阿爹渾身是血，隻驚懼地望著地上的父母，無所適從。

林家的宅子前麵有一條小河緩緩流過，河上架了座青石板橋。走過石板橋，便是通往鎮子的門路。八歲的林卿卿趴在閣樓的小窗上，邊聞著濃烈的桂花香氣，邊向遠處瞭望，她在等阿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