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見麵了[第2頁/共3頁]
君臣三人,無一將奚簡放在眼裡,容濯結束了明天的課程以後,略提了一下奚簡:“采風官本是采官方歌謠,使王者不出戶牖,儘知天下之苦。申王的采風官,偶然也兼密探。公子去國已遠,奚簡的心不在您身上。”
反是奚簡走南闖北好些年,見到的奇裝異服三天三夜也說不完,還能規矩殷勤地與守官酬酢,扣問幾日可到“王城”。
北國暮春,陽光已經帶上了幾分熾熱。
夯土的通衢,路麵微有不平。數名布衣佩劍的青年男人,圍跟著采風官奚簡的坐車。拉車的雙馬勻速奔馳著,奚簡偶然撫玩風景,將廣大的袖子上捋,掛在肩上,暴露兩條皮膚鬆馳的胳膊,執一柄大葵扇冒死地搖。天熱還在其次,心躁。轉頭向身後看去,也隻能瞥見本身的車壁。
才說南君,前麵奚簡的車隊已經停了下來,奚簡令人向後通報――南君調派了使者來相迎,並且“求見公子先”。任續接了人,細問兩句才曉得,這不是使者,而是本地的守官。盯著來人腰間佩刀,客客氣氣請他下了刀,纔將人帶到麵前。
富麗的駟馬車內,坐著三人,長官上恰是奚簡煩惱的本源――薑先。薑先麵貌精美,因為年幼有種不辨雌雄的斑斕。千裡逃亡,水土不平是時有產生的,令本來就不非常結實的容色更加慘白,一起夾著些微的咳嗽。
薑先左手邊坐著的,是他的教員容濯。容濯年約五十許,清臒精乾,是他父親活著時為他禮聘的教員。右手邊端坐著身著皮甲的任續,敘續三十餘歲年紀,黑麪虯髯,身形魁偉,是唐國名將。兩人是唐國的忠臣,也是托孤之臣。
這就很費事了!自從數日前在荊國不幸偶遇了這位公子,奚簡就一向懸著心,恐怕半路上被遷怒打死了。
當經常例,出則為將、入則為相是常有的,但是人各有所長,容濯善於文,而任續善於武。正因有此二人在,薑先的母親才氣狠下心送他遠避風雨。
“王”?一字入耳,故意民氣頭都是一跳。
容濯見商討已畢,喚坐在車廂外的小奴出去奉養茶水,任續則跳上馬車,巡查鑒戒去了。
“可惜聖王隻要一個,連他的兒子們也冇一個能做到他那樣。”任續生出些感慨來。
薑先神采不好,禮節卻還殷勤,行動間不自髮帶著一些“文明上邦”的傲氣。那守官見他麵色慘白,很有些病相,行完禮還體貼腸扣問:“公子是否水土不平?且飲些本地下火解瘟的青飲,到了王城,我王宮中有良醫。”
薑先原就對這氣候有些不適,再看麵前之人,又是一陣眼暈。這守官的衣裳學中土的曲裾,卻左衽,袍短不及地,隻在膝下數寸,袖子隻要普通一半寬窄。更風趣的是衣裳的配色與斑紋,土藍色的底,大紅大綠的山精野怪繡得渾身都是。人是生得精瘦彪悍,落在薑先眼裡卻好似宮廷侏儒扮風趣,因不敢僭越,便將服色改了又改粗陋已極。又或者是個鬚眉丈夫胡茬未剃潔淨,套上女人衣裳往臉上搽了二斤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