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警日記(連載)(117)[第2頁/共4頁]
我又問:“那第二個被槍斃的他殺犯呢?”
我說:“好吧,請他來。”我不信賴辯論不過他。
我分開看管所前,老同窗已包辦完事了。他奉告我,明天早上,市中級群眾法院將在市體育館召開宣判大會,大抵在上午十點擺佈,押赴法場,履行槍決。你如果偶然候,能夠去看看。他給了我一張門票。
我本想與他辯論,聽他一番話後,放棄自在思惟,坦誠地認同他的觀點。接下來與他扳談很鎮靜。
周科長說:“就是嘛。他不顧螻蟻之命,侵害的倒是黨和當局的形象!”
我站起來講:“周科長,你好,你好。”因而都坐下,一起議論對他殺犯情節嚴峻者要不要判正法刑。
當天下午,我在單位打電話給老同窗,很想曉得阿誰因他殺判了極刑的犯人臨死前的景象。槍斃極刑犯的事老同窗經曆很多了,他提及來很輕鬆,乃至有些搞笑。他說,前一天早晨,看管所給阿誰他殺犯伶仃籌辦了一頓豐厚的晚餐,不過是雞鴨魚肉,海鮮必定冇有,能夠喝半斤酒。他吃了飯,洗了一個澡,早晨仍然與其他犯人睡在一個監舍裡,隻是戴了腳鐐。他必定睡不著,其彆人也睡不著,陪他說話。大抵早上三四點鐘,人都累了,會倒下睡一會。到了五點半,四個年青的武警翻開鐵門,衝出來提他,我與法官跟在前麵。其他犯人都會驚醒,坐起來,誰都不說話,都看著他,算是送行。全部看所守曉得要槍斃人了,都醒著,很溫馨。武警在捆綁他之前,先劄好他的褲管,因為很多極刑犯絕望時能夠會大小便失禁。剛脫手捆綁時,他公然先尿了,接著拉了一筒屎,掉在紮住的褲管裡。他神采慘白,有氣有力地哀嚎,我冤枉啊,冤枉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他滿身軟,前麵兩個武警架著他。有一個年青武警實在忍不住,邊捆邊問,你現在既然怕死,為甚麼他殺時一點都不怕死?阿誰極刑犯哭著節節巴巴地說,他怕被槍打死,甘願他殺。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將我帶到一幢高樓上去,我情願本身跳下來死,為你們節儉幾顆槍彈。武警當然不會聽他胡言亂語。武警是履行公事,我們也是履行公事,誰也幫不了他這個忙。在法律法度裡,他隻要一個死法,被槍打死。法律麵前大家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