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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警日記(連載)(93)[第2頁/共7頁]

老餘叔說的我當然不信,當時我是個無神論者。但老餘叔拿了本《義雲高大師》給我看,此中夢中之夢的實際,卻把我深深吸引住了。義雲高大師以為,我們實在是活在夢裡,所謂生老病死,朝夕禍福,都不過是夢境,實在的天下要在我們夢醒以後才氣瞥見。這實際有很多縫隙,但是很美。我甘願信賴滅亡不是一個成果,而是一個啟事。人生如夢,夢如人生,那樣多好!統統都能夠重新開端,統統都能夠漸漸解釋……唉!我實在真正但願的是,光陰能夠倒流,回到十六歲的花季,做一個聽父母的話,教員的話的乖娃娃,然後漸漸長大,做一個好丈夫,好父親,好男兒。

但也有一個好處,就是走之前能夠跟家人麵劈麵地訪問一次——

老餘叔信的是佛教,但並無毛病他當好一名差人,如果不是他,說不定我真的他殺了。老餘叔還指責我,作為一個大專生字寫得太丟臉了,找了字帖來,叫我練字。字不但是一小我的臉麵,練字還能夠養心。

我終究開庭了,換了深藍洋裝,白襯衫,當真潤色了去,因為要見到老婆。老婆紫色長裙,綰了髻,打扮得很清麗,和順地笑著,悄悄衝我擺擺手,用眼神奉告我:彆擔憂,不會判很重。

本來老虎凳這類刑具,普通就在極刑犯處決前一晚用一下,平時違規,大不了就是挨警棍,戴銬子。像吳偉偉如許,在臨死前坐了兩個多月的老虎凳的,隻怕少之又少。

一審冇判下來,彷彿對方不平,還交了一百多小我的聯名信,要求法院判我極刑。

分開法院的時候,我瞥見了父親,一下子就衰老了的父親。警車開動後,我從後窗瞥見老婆下認識地跟著警車跑了幾步,又停下,呆望著遠去的警車。人群擁堵,妻單獨鵠立風中,好孤傲。

王老君常講的則是黑道上的故事,都很成心機,比港片實在可托。王老君是個蕭灑的人,講他斷腿的事跟講彆人的故事似的,嘴裡說悔怨,但看他說話的神情,半點冇悔怨的模樣。

餵飯倒也罷了,幫吳偉偉刷牙,就有點找不到感受,究竟刷冇刷潔淨,用力輕重合分歧適,內心完整冇有底。大便比較簡樸,老虎凳上有個圓洞,就在屁股上麵,平時蓋著木板,需求時揭開木板便可,便後幫手擦屁股就行了。小便就難堪了,要人一手端便盆,一手幫手逮住;逮的人當然嫌臟,感覺噁心,被逮的人也感覺害臊,老尿不出來。

訪問時候到了,父親來叫老婆走,叮囑我要固執。老婆都走了,俄然又跑返來,說:“我忘了跟你說一句話了。”

每天在餬口間玩耍,不挑豬毛的,除了兩個極刑犯、王老君、唐調集、馮書記、就隻要我了。我大部分時候是看唐詩宋詞。唐詩宋詞的確是典範好書,百讀不厭,是居家觀光的必備;但偶爾也會跟他們一起談天,這時大家的文明背景也就透暴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