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空城[第2頁/共2頁]

謝濟翻開看了一眼，這是封他為關外侯的旨意，皇權特許他外戍國門，內襄京畿，有這一道旨意，就是他想謀反，都能一起兵不血刃的直抵皇城。

“不好走也得走。”

他扯開嗓子喊了一聲，他不曉得殷稷有冇有聞聲，可這倒是他獨一能做的了。

“當真不需求我再陪你幾天嗎？”

薛京顧恤地環住了她的肩膀：“是的，必定是姑姑來看我們了。”

這一點讓謝濟有些放心不下：“我能夠先遣守軍歸去。”

蔡添喜顫巍巍撩開車簾往外頭看去，大雪當中，前路難行，可他不能再擔擱了。

薛京抬頭看了眼蒼茫的天空，他抬手開了窗，由著雪花飄落出去，飛至床前時，一隻手顫巍巍伸出來，接住了那片冰冷的雪花：“又下雪了……”

謝濟鬆了手，後退一步，深深看了他一眼，才俯身叩首：“臣，拜彆皇上。”

消停了冇幾日的雪又下了起來，撲簌簌地染白了屋頂和街道，這個夏季的序幕，對他們來講太難過了，但——

“鐘統領，謝女人啊……”

雪下了一宿，在這一片蒼茫裡，人類悲歡，渺如灰塵。

秀秀冇再開口，她隻是抬頭看著外頭的蒼茫的雪色，臉上特屬於這個年紀的稚氣如同掌心的雪花普通，熔化得無影無蹤。

謝濟開口，他不曉得mm留了甚麼東西給殷稷，讓他身上終究有了些活人的活力，固然不較著，可起碼已經冇了前兩天不管不顧的孔殷，並且明天出門前，他還換好了衣裳。

可他卻又不能走，他得守著這扇門，守住天子最後的莊嚴，他這幅模樣，不能被外人瞥見。

謝濟無言以對，隻能抬手緊緊抱住了他的肩膀。

姑姑，不消擔憂我，我會記得你的教誨，我會做個像你一樣的人。

明天是謝蘊亡故的第七天了。

他悲歎一聲，將薛京的家書拿出來又看了一眼，那雙已經逐步渾濁的眼睛逐步潮濕，天子身邊就這麼兩個靠近的人啊……

那天殷稷在偏殿裡呆了好久，隔著門，謝濟聞聲了他絕望又痛苦的悲鳴，他扭開首，很想分開，他聽不得這聲音，因為他們痛在一處。

他曉得這將會是他們的永訣，謝濟不會再返來了，這都城裡已經冇有值得他再返來的東西。

第二天早朝，殷稷主動開口要謝濟離京，謝濟冇有回絕，當即便收攏了千門關守軍，馬上籌辦分開，朝臣們都鬆了一口氣。

殷稷明白這一點，以是纔會讓他走，讓他分開這個讓連覺都睡不平穩的處所。

如同他的謝蘊也不會返來了一樣，她在她的家人身邊，比在他身邊要好很多。

“保重。”

如許很好。

二人卻誰都冇有理睬，踏著積雪一步步往城門去，當日這裡的廝殺最為慘烈，即便疇昔了這麼久，地上仍舊殘留著發黑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