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橫塘渡[第2頁/共4頁]

她記得島上有個乘涼的亭子，上麵寫了八方來風四個字，好久將來過這湖心島上了，她腳步一轉便向亭子走去。冬夜本就是悄無聲氣的，她連本身的跫音都聽得格外逼真。

梅蕊發笑：“還去蓬萊島？”

“您可莫要胡說，”福三兒被嚇得一激靈，抖了抖身子，“又是深更半夜又是黑燈瞎火的，護軍大人如何會在這裡。”

看清其人後，梅蕊麵上的神采比見幽靈還要駭怪，她往旁側的樹後一躲，捂著心口，一點兒聲音都不敢收回。

她茫然眨了眨眼，懷珠撲哧笑道：“想甚麼呢，如許入迷，快些將餃子吃了，等會兒呀，我們去放河燈。”

梅蕊一口咬在了竹筷上，門牙磕得有些發軟：“你從那邊尋來的河燈？”她皺眉，“再說，這都快宮禁了，如果被旁人瞧見了，冇準兒就罰你提鈴去！”

福三兒訕訕道：“小人就隨口一問，這不也是怕您二位凍著麼。”他眸子一轉，“白日裡護軍大人說，邇來宮中要實施嚴禁了，您也曉得，先帝在時宮禁太鬆活，大人感覺如許下去民風不正，這會兒亥時都快過了，您呀，放了燈就快些歸去罷，要不小人在岸邊等著您，河燈入了水，就將您給渡歸去。”

那眉是春山一筆難描畫，那眼是丹鳳略挑多情累，那唇是薄倖風騷料峭摧，那鬢角寒鴉，攏下冷香微。

遭她纏得冇法，梅蕊隻得應了她，吃完餃子後將披風的兜帽帶上，懷珠在前麵拉著她就出了門。一起行至了太液池，碰上了好些個放河燈返來的宮人，懷珠拿肩頭撞了撞她：“瞧，大師都在放呢，前些年我們不是也放了麼，本年你如何就如許畏畏縮縮的，不像你呀。”

實在長安本年的冬算不得很冷，太液池麵上都未曾固結成冰，小舟推開月色粼粼，福三兒站在船頭，邊搖著槳邊問道：“您同懷珠女人等會兒是在哪處放河燈？”

梅蕊道：“約摸就是在岸邊吧。”

她問得福三兒渾身一緊，哈哈道：“您這麼問，是個甚麼意義？”

這讓梅蕊有些納罕，好笑道：“你這話問得，莫非我還要在蓬萊島上歇一晚麼？天寒地凍的，我可受不住。”

懷珠噯呀道：“那就更要趁著他未命令的時候放了，過幾日等他下了令，那可就放不成了，這河燈呀但是我親手紮的，我還描了梅花在上麵，我給你瞧。”聽她這麼一說，梅蕊便低頭看去，見她兩手空落落的，迷惑道：“河燈呢？”

北風颳在耳畔，梅蕊縮了縮脖子，一開口就是仙氣飄飄地：“我便是感覺你向來都是跟在護軍身側的，你在這兒，倒讓我生出了護軍也在這四周的感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