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燈半昏[第3頁/共4頁]

帳頂上的那朵芙蓉開得富強，像爛漫的春光映入視線般，她想到的倒是方纔那一片落在他肩頭的天光，聲音輕飄飄地：“護軍感覺我是為甚麼呢？”

森白的顴骨與鮮紅的血肉跟著肉片的剝落而透露在刑房潮濕的氛圍中，就連人犯的哀嚎也變得猙獰可怖。

她與他之間是有淵源的，陸稹起家去替她倒了一杯水返來，躬下/身悄悄用手扶著她的後頸，將杯口貼上了她的唇。她另有些認識，兩片乾枯的唇貼上杯口後自發地小口啜了起來，陸稹很有耐煩地餵了她小半杯，看她眉頭擰起，便又漸漸讓她躺了下去。

陸稹進了南衙的刑房，梅蕊昏睡了半日，他是見著她醒了後纔過來了，部下的親衛見他來後忙著朝他施禮，他背動手往刑房走去，一邊走一邊問道：“那幾小我招認了麼？”

“謝護軍大恩！”懷珠俄然感覺陸稹也冇那麼臉孔可愛，細細看起來倒有些風韻俊朗，但單憑如許她也是分歧意蕊蕊跟了他的。懷珠從地上起來拍了拍膝頭的灰，提裙便要往裡走，顛末陸稹中間時又聽他說道：“她隻是受了傷，並非強弩之末，出來後溫馨一點，不要吵醒了她。”

“想死？”陸稹勾了勾唇角，在陰沉的刑房間顯出殘暴的意味來，“死如許輕易的事情，如何能便宜了他們。”他睨了身邊人一眼，“我給了你們半日，竟還未招認，是要我親身去審？”

之前的那小我犯早已隻要進的氣，不見出的氣，他眯起眼來，瞧向彆的兩小我犯，慢條斯理地比著刀尖，“那麼，接下來是割哪一片肉好呢？”

陸稹接過獄卒遞來的一把小刀，人犯因整整半日的拷問早已幾近虛脫，他偏了偏頭，便有獄卒抬著裝了鹽水的木桶，猛地朝人犯身上潑去。傷口被鹽水刺得辣痛，人犯頃刻復甦，一柄亮白的刀麵便抵在了他的下頜上，吃力地抬起眼，隻能瞧見那人諱飾得一絲不苟的領口與得空的下頜。

“真是喂不乖的狗。”陸稹輕笑，他是天國來的修羅，披著溫潤俊美的皮相，踩著白骨走到現在，到底掩不了手上的累累殺孽。

握刀的手稍稍用力，刀刃便嵌入了肉中，人犯早受過了諸多科罰，這一點小傷小痛算不得甚麼，張狂開口：“陸閹，老子隻恨未曾取你的狗命，是不是身上缺了塊東西，技藝也要快上很多？老子那一刀你可躲得夠快的啊！”

“許是為了財，又許是為了人，”她躺在床榻間，烏髮散開來，眼波流轉，“護軍感覺我是為了甚麼，那便是為了甚麼罷！”

親衛點頭，道：“未曾，嘴巴嚴得很。有幾個口裡藏了毒，被部屬發明瞭，連牙一起都給拔了下來，不然準服毒他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