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留仙履[第3頁/共4頁]

梅蕊一麵說著一麵便要往回走，卻措不及防被陸稹擁入懷中，他的呼吸綿長，繞在耳畔，輕聲對她道：“你能如許為我擔憂，我亦死而無憾了。”

旁人麼，梅蕊瞧著懷珠那副去尋仇般的架式，還是有些不大放心，陸稹又笑道：“指不定另有不測之喜。”

隻言片語，梅蕊徒然鬆了一口氣，喃喃道：“你曉得就好，我怕你甚麼都不曉得，被他們算計了去。”襄王和太後的話又從腦筋裡鑽了出來，她又驚道，“襄王他還……”

“本來是他！”懷珠冷哼，“早便感覺他不是甚麼好人，哪曉得還是個登徒子，這筆賬定要和他好好算個清楚。”她有模有樣地向陸稹作了一禮，“還請護軍奉告此人住在行宮那邊，也好便利我去尋他計帳。”

襄王未答話，前麵便聞聲了趙太後的哭泣之聲，槐葉簌簌間摻雜了抽泣，而後的浪語皆不堪入耳，梅蕊後背盜汗涔涔，咬緊了牙伏跪在空中上退了出去，離得稍遠了後才倉促逃離。槐樹後的二人似是膠葛著倒在了地上，趙太後俄然咦了一聲：“那兒，如何會有一朵荷花？”

陸稹正四周尋著她，勞心了一整日，隻想與她說幾句話便好，踏破鐵鞋無覓處，轉過了荷塘就瞧見她，正要與她說話，卻瞧見了她失魂落魄的模樣，眉峰一斂：“這是如何了？”

再多的話她也說不出口了，渾身都是因驚懼而排泄的盜汗，夏季裡顯得黏膩不堪，陣陣水霧撲來，才略微消停了些，惶恐垂垂從心頭減退，她的聲音也穩了下來：“這些，你都曉得麼？”

正對上他波瀾不驚的眼，梅蕊又怔住，“也是，你曉得太後與襄王的乾係，天然也該曉得襄王想做甚麼。”

陸稹倒是無甚所謂地勾了勾嘴角，“見慣了那些逢人說人話，逢鬼說大話的，我倒是感覺懷珠如許的性子非常可貴，實在且不造作，我很喜好，見怪她做甚麼？”

梅蕊聽得一怔，懷珠摸著腦袋喃喃，“這個名兒，怎生得如許耳熟？”

陸稹的神情倒是有些叵測，他點了點頭，“有倒是有。”

“興慶宮與紫宸殿隔了又有多遠，日日都能見到。”

悄悄軟軟地嗯了一聲，趙太後的聲音綿軟如遊絲，“陸稹他也配喜好旁人麼？那張臉和陸氏長得一個樣，也不曉得懷帝是因為陸氏而看重他，還是因為他纔看重的陸氏。嘖，左不過都是些瞧不上眼的事兒，懷帝的癖好，你又不是不曉得。”

梅蕊無可何如地看著懷珠，她確然是過分實在了，也不知如許的脾氣是好是壞，不曉得要如何才氣製止她的這份赤子之心被俗世輕賤。但現下最要緊的還是去隋遠那處將懷珠的鞋履討返來，陸稹讓福三兒去給懷珠帶路，梅蕊想要跟著去，卻被陸稹攔了下來，他瞧了她一眼：“他們二人間的事情，旁人還是不要插手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