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綿裡針[第2頁/共4頁]

趙淳連著喊了三聲彆，梅蕊抿著唇笑，往襄王分開的方向揚了揚下巴：“今兒晚有酒吃？”

話裡都是綿綿的針刺，幸虧梅蕊氣度好，麵前這位又是朱紫，天然不能向對趙淳那樣直來直去，她順著襄王的話道：“王爺經驗的是，奴婢承蒙陛下青睞，自當在禦前好好曆練本身，不勞王爺操心。”

趙淳嘿笑：“疇前我也這麼叫你的，你都忘了？”

趙太後隻恨當年未趁陸稹羽翼尚未飽滿時就將他斬草除根，現現在先帝放縱得他冇法無天，北衙禁軍儘在他掌中，想動都動不得，朝中遞上來的摺子都要經過他手閱過，那些彈劾他的官員不是撤職便是放逐，到最後朝中大家自危，竟再冇有敢出來戳他脊梁骨的人了。

隨後偏頭對趙淳道：“本王回兵部了，早晨下值跋文得來。”

趙淳噯道：“恭送王爺。”見著襄王走遠後，他拉了拉梅蕊，梅蕊瞪他：“拉拉扯扯的，成甚麼體統？”

他講的疇前是梅蕊十二歲將將到長安的時候，她拿著阿耶的手劄四周探聽趙真真是誰，恰遇了少年騎著高頭大馬行來，徑直將她手中的信奪過看了眼，豪氣的眉宇一皺：“趙真真，這不是小姨麼？”

她與趙太後的這點說不上淵源的淵源，陸稹如果想要查到並駁詰事，依他那護犢子的脾氣，必然覺得她是趙太後派去小天子身邊的人，因而便有了昨夜的那番話。

襄王是先帝的胞弟，現在已近而立之年，文德才調頗受群臣尊崇，這麼個樸重的人物天然和揹負奸佞之名的陸稹是相看兩厭的，一個掌管兵部率領南衙，一個坐擁北衙大權，競相分庭抗禮，朝中人都道，若不是有襄王在，怕是陸稹會更加肆無顧忌。

內裡寒氣重極了，好巧不巧又遇見了趙淳，他身邊還立著小我，紫色大科的寬袖大裾，束金玉帶，玄色氅衣披肩，端倪刀刻劍鑿般的英挺。那人彷彿是在同趙淳說著甚麼事兒，正說到歇處，趙淳見了她隔著老遠都在笑，引得那人也跟著看了過來，眯起眼來，顯得深沉難以測度。

這副神態看起來，襄王約莫是將她當作陸稹那邊的人了。也是，她一介碌碌知名的宮女，新皇還未立便被欽點當了禦前尚儀，在旁人看起來，不是有貓膩，那就是有貓膩。

梅蕊應道是，襄王嘴角噙著笑：“這麼個毛毛躁躁的性子，也能在禦前當差？皇侄是年紀小不懂事，看人的目光倒要和皇兄多學學。”

想到這裡，趙太後的神采暗淡起來，手指漸漸手攏，又看向梅蕊，將心頭的火氣壓了下來，這丫頭到底還是像她阿耶多一些，友情不敷深厚必將不會任你調派，要緩緩圖之，遂點了點頭道：“哀家不過是看著你便念起故交了，經常來興慶宮陪哀家說說話，先帝走了，哀家內心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