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告黑狀[第3頁/共4頁]
德安夾著尾巴往外溜,嘴裡一口一個“皇上饒命”,一口一個“主子知錯”。
天子看她這性子,約莫在司膳司也是順風順水,要不那裡養得成這類心大又直率的模樣?可眼下她衣裳臟兮兮的,額頭也有塊汙跡,這麼幾日工夫彷彿也清減了些。
他是天子,九五之尊,成日裡唸的想的都是天下大事。她如何美意義蹬鼻子上臉,說劉姑姑成日對她指桑罵槐,又仗著資格教唆她做這做那,連睡個覺都換了三次床鋪?這真叫人笑掉大牙。
她的衣裳不稱身,看著應當是家中長輩穿過的衣裳,縫補綴補又給了她。一張小臉麵黃肌瘦,瘦骨嶙峋的胳膊從那廣大的衣袖裡暴露來。
“真不告狀了?”他斜眼瞧她。
方淮歎口氣,也是,並非誰都和本身一樣,大事上不含混,末節上也持重自律。
“她是宮中的人,不是你常日裡能夠調笑的那種美人。”方淮淡淡地提示道。
“是挺好。”趙孟言見那小女人籌辦收攤走人了,俄然起家往樓下走去,一起疾行到小女人麵前,衣衫飄蕩。
她漲紅了臉,支支吾吾說不出口。
“小mm,這隻鐲子我看著很喜好,不知可否賣給哥哥?”他笑起來時眉眼彎彎,仿若盛放的桃花,叫民氣生靠近。
劉姑姑哎喲一聲:“女人您可彆如許跟我說話,您是老爺身邊兒的大紅人,姑姑將來可都希冀您給提攜提攜了。這楊梅的事真冇甚麼發自,您曉得,我們都是端方人,做事兒得按端方來。這事兒吧,算我對不起您嘍!”
思考半晌,那小女人把鐲子遞了過來。趙孟言接過,順手將金瓜子放入她手中。
宮裡來的人不普通,不會還價還價,采買量也大。劉姑姑給那生果商的銀子不止該給的那麼多,還多出了好幾塊碎銀子,以作店小二跑腿送補給去船上的賞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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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天子真坐在她麵前了,籌辦耐著性子抬眼聽她告狀,她卻又說不口了。
“誰說我要和她調笑了?”趙孟言把鐲子往錦囊裡一放,翩翩然往回走,“我就看她笑,不脫手也不動口,難不成看看也不可?”
她怯怯地望著昭陽:“我爹昨年去山上砍柴,不留意跌下山崖。我娘身子不好,長年病著。”明顯她並不想在爹孃上多說甚麼,仍然巴望地盯著劉姑姑手裡鼓鼓囊囊的荷包,懇求昭陽,“姐姐,你買我的楊梅吧,我家的楊梅可好吃了。我娘病了,我冇錢給她抓藥,你行行好,買我的楊梅吧!”
午後,船行渡頭,停歇半日,以供船上職員去臨江的城鎮上采買補給。
昭陽把她扶起來,竭力笑了笑:“舉手之勞,願你孃親早日病癒。”
德安領旨,出門前還是冇忍住,回過身來謹慎翼翼地問天子:“主子,您這趟下江南,連個貼身服侍的宮女也冇帶上,主子和小春子雖說是常在您跟前做事的,但不免冇有這女兒家心細全麵。依主子看,昭陽女人雖說性子是活潑了點,但做事還是知心穩妥的,要不,主子調脆讓她從灶房來主子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