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隔三秋[第1頁/共4頁]

天子批完本日的摺子，已是二更了，鐘鼓樓上的司鼓校尉撞鐘的聲音劃破沉沉夜色，慢悠悠地到達勤政殿。天子擱下筆，俄然問德安：“敲過幾下了？”

昭陽瞪她：“你少來，你是有家的人，拿這話擠兌誰呢？”

他說完這話，回身走了，一身深藍色的袍子在身後低低地飛起來，彷彿一隻衝要上雲霄的鷹。

天子走到窗子邊上往外望瞭望，乾清宮陣勢比其他處所都要高一些，是以能夠略微瞥見宮中的燈火闌珊。他這麼操心吃力忙了好些日子，總算將江南那邊的官員變更之事辦好貼了。

“底下的人都睡了吧？”他輕飄飄地問了句。

西一長街上的更夫早就打過更了，都城裡已然淨街，宮內也已下匙。挨家挨戶都睡下了，宮中也是一片沉寂。

坐著小肩輿往宮裡去時，昭陽不美意義地拉開簾子，對一旁負手信步的方淮說：“方統領，真是不美意義，又費事您來接我們了。實在您不必這麼客氣的，您是大統領，真冇需求為我們這些個小宮女勞心費心。您是辦大事兒的人，明日就彆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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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渾身發燙，對他瞋目而視，使出儘力要把他推開，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他沉默想著，那可不是？他整顆心都放在那丫頭身上了，這會兒就跟冇了靈魂的行屍走肉似的，隻盼從速找到那靈魂地點。

已經走到二十來步開外的方淮冇忍住，轉頭活力地看了明珠一樣，人與人之間根基的信賴都到那裡去了？！

昭陽撲哧一聲，按捺住心頭的難過安撫她倆：“彆把人想這麼壞，趙大人是嘴上愛調侃，心還是很好的，至於方統領，我敢說這世上恐怕再難找出像他一樣行動端方、精忠報國的君子了。”

趙孟言是友，是能夠並肩作戰的火伴。

屋內的流雲與昭陽頭挨著頭呢，被她這麼一弄，呆呆地昂首看著她：“你乾啥呢，這麼一驚一乍的？”

後院裡靜悄悄的，隻要初夏的蟲鳴遠遠地從太明湖畔傳來，一聲接一聲，悠遠又清脆。天子就這麼無聲無息地走到窗子邊上，緩慢地瞧了一眼，心砰砰直跳。

她心怦怦跳著，排闥走了出去，又心虛地把門掩上。遠遠地，她瞧見阿誰方纔還在窗戶邊上的人已經跑到小院內裡的大樹下了，他穿戴身明黃色的龍袍晃人眼睛，還笑吟吟地朝她招手呢，不是天子是誰？

德安說得冇錯，昭陽這會兒可還冇睡呢，屋子裡三人都洗漱了，穿戴裡衣躺在榻上閒話家常。

昭陽嚇得魂飛魄散，卻見下一刻，那人朝著她的酒渦低頭一碰，滾燙的，輕飄飄的，稍縱即逝的一個吻。

這造化，這福分，你看看，他真是個太有先見之明的人了！就跟開了天眼似的！

昭陽訕訕的，說不出話來了。天子也真是大材小用，敢情堂堂禁軍統領就是他隨隨便便派來庇護小宮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