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下南[第2頁/共4頁]
“不必了,事已至此,另有甚麼好查的?”天子低低地笑了兩聲:“我一心盼著舒嬪莫要牽涉出去,隻可惜事與願違。舒慶元在獄中甚麼都招了,我仍留著他冇有發落,還想比及奕柔生辰以後再做籌算,成果她就是這麼回報朕的。”
次日她仍然遵循天子叮囑,做了一食盒的零嘴往養心殿去了。哪曉得德安引她進了殿,殿中卻不止天子一人,另有個身著宮裝麵龐姣好的女人坐在那。
傍晚的時候,方淮來了,在養心殿裡一待就是好幾柱香的工夫。
她朝天子搖點頭,滿麵東風地走了,臨走前還不忘從食盒裡抓了滿滿一把零嘴。
她能說甚麼?舔著臉笑,說天子不愛吃甜愛吃鹹,吃了她的零嘴上了癮?要真這麼說了,恐怕天子第一個把她叉出去丈斃!天子的臉麵可不是拿來這麼損的。
流雲說完就等昭陽的反應,可昭陽老半天冇吭聲,她推了推昭陽:“你如何不說話呀?”
他將舒慶元壓入大牢,舒家滿門由重兵扼守,聽候發落,冇想到舒嬪受激,竟然成了刺殺他的內應。刺殺他這類事,天子內心清楚幕後真凶是誰,但宮中若無內應,那人的手也伸不了這麼長。
昭陽愣住,不明就裡地點點頭。
昭陽冇見過瀾春長公主,但看這年紀、打扮和她那與天子有五六分類似的麵貌,宮中除了她再也找不出第二人,遂恭恭敬敬存候:“奴婢昭陽拜見皇上,拜見長公主。”
天子站在大殿裡,從西窗照出去的昏黃霞光映在他薄弱的中衣上,衣袂如鼓風般蕩在空中。他背光而立,麵上的神情有些恍惚,右手無認識地摩挲著龍案上的端硯,最後漸漸移開,在空中有些遲緩地鬆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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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淮還查出而舒嬪這幾日幾次派人前去太病院探聽天子的病情,一貫明哲保身、怯懦溫馨的她此次竟比後宮任何人都要更體貼天子的安危。
舒嬪俄然奉旨去往元山寺祈福,天子這邊又要去江南私訪,宮裡一時候可忙懷了。外務府大家焦頭爛額,司膳司也忙著選人手,畢竟天子要出行,冇幾個靠譜的廚子隨行,萬一天子吃不慣內裡的飲食可如何辦?
方淮道:“臣覺得北郡王之事目前還不敷為懼,隻是,這些年來舒慶元對江南鹽務把控得死死的,江南的鹽政此後怕是有好長時候都理不清了,這纔是當務之急。”
昭陽彷彿走神走得短長,茫然地望著窗外,很久才道:“可定國公……是奸臣,好事做了那麼多,皇上凡是腦筋復甦些,都不會輕饒。”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先帝固然做天子是差了點,但勝在有情麵味兒啊。”流雲跟她咬耳朵,“你曉得先帝生前最倚重誰嗎?定國公呀,定國公當初替先帝立下汗馬功績,先帝事事聽取他的定見。可先帝才放手一走冇多久,定國公也跟著走了,皇上他竟然把定國公府滿門放逐,當初的一代權臣府邸就這麼輕而易舉易主了。你說說,先帝能不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