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荊棘鳥[第1頁/共4頁]
他立在晨光裡,背挺得很直,指尖絃動音起。
我下床,穿上鞋子,朝著陽台外走去。
他微微仰著頭,唱起這略顯滄桑的歌曲,眼睛裡模糊閃著淚花。
薛度雲接過我剛抽過一口的煙,又坐回了椅子上。
他將於鐵窗以內,回望半生光輝與荒唐,於回想和懺悔中了此殘生。
說到這裡,他笑了,似在笑那份荒唐。
我想起我曾經做過如許一個夢,夢裡,他就坐在院子裡,抱著吉它在唱歌。而現在這個場景幾近與阿誰夢相堆疊。
如許一個背影,是他留在我的影象裡,最蕭灑的一刻。
我爬起來,房間裡一片烏黑,窗簾在隨風悄悄拂動。
他夾著煙看著我,磁性的嗓音給我一種無形的引誘。
痛!不是夢!
我捂著嘴,眼淚流過我的手背。
“來一支。”我說。
落下最後一個音符,他望著我,我想我現在必然哭得像個傻逼。
我聞聲他悄悄關上門,腳步也放輕了,上-床的行動也很輕。
站在不遠處的我不由一愣,我冇想到他會主動找我說話。
“好聽嗎?”
他抽著煙的背影在這個夜色下顯得很難過。
“明天我,寒夜裡看雪飄過,懷著冷卻了的心窩飄遠方……”
並且,這是他第一次稱我為兒媳婦。
“實在我想過自首的,因為這些年心靈上備受折磨,老是惡夢纏身,並不好過,但我畢竟冇有勇氣。回想起來,當時候我很貪婪,想獲得很多東西,也活得比較肆意和放縱。以是現在看到阿離浮滑不羈時,我管束得比較少,總感覺特彆能瞭解,每個男人大抵都是這麼長大的。”
薛伯榮神情安然,麵帶淺笑地緩緩開了口。
他的嘴唇在顫抖,口中纏綿展轉間,也有一種澀澀的苦。
“你是我兒子,可你特彆不像我,但是你在想甚麼,我想我能猜到七八分,以是你甚麼也不消說,我倒想跟兒媳婦說兩句。”
可我向來都冇有真正看破過他的心。
我接過,有點兒不安閒,學著他的模樣把煙夾在指尖,將菸嘴送進嘴裡。
可統統都是本身種下的因果罷了。
“當初你們阿誰樂隊為甚麼要叫波折鳥啊?它是一種如何的鳥?”
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穿戴白襯衣,抱著一把吉它,現在卻像是一個正值芳華的少年,具有著帥氣的表麵,和一個多愁善感的靈魂。
“度雲第一次帶你返來的時候,我就感覺你似曾瞭解,所今厥後我去調查了你。實在這些年,我一向過得並不平穩,畢竟做了負苦衷,總怕鬼拍門。”
以後我們躺回床上,隔著兩個孩子,我仍然能聞見他的呼吸裡殘留著的淡淡的菸草味兒。
太陽正從他的背後緩緩升起,他的身影映在晨光裡。
他一開口,我的眼淚就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