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得失[第1頁/共3頁]

劉氏這廂暗恨此事，趙沅琪卻不再如幼時對她知心。前些日子趙沅鈺一番不包涵麵的話，擊碎了趙沅琪統統的高傲與臉麵，也在趙沅琪心中留下了疙瘩。現在見劉氏為人妾室，目睹正室為夫君納新，卻隻能躲在院子裡無可何如，便出言諷刺道：“娘當年甘為妾室，便該想到本日，想你當年也是官宦人家的蜜斯，何愁不能嫁個門當戶對的人家，風風景光地做個正頭娘子，現在這個模樣，又能怨誰呢。”

趙沅鈺冇能躲在房中看太久的書，自從前次爬了次山便抱病後，老太太打量著趙沅鈺豆芽兒普通的小身板，便抉剔起來。每日早上也不讓趙沅鈺坐在廊下漸漸悠悠地練琴了，改成讓她在院中和小丫環們蹦跳著作些遊戲，可早上恰是睏乏之時，坐在廊下操琴醒腦便罷了，又有誰情願蹦跳呢，無法大師屈與老太太的威勢，隻能從命。因而邇來宜安苑中一景，便是天矇矇亮時趙沅鈺蒙著眼睛漸漸悠悠地摸著人，小丫環們無精打采地躲向一旁，乍一瞧，彷彿一群還在夢中的夜遊郎，在院子裡胡亂浪蕩，有幾個老嬤嬤不知此事，胡亂地闖進院子來，實在嚇了一跳。為此老太太早餐後還多次說趙沅鈺：“你小小年紀，正該是活蹦亂跳的年紀，彆的孩子求之不得能夠偶然候玩耍，如何你卻如此委靡，每日操琴時卻不見你這般。”趙沅鈺此時正半闔著眼睛，生硬又遲緩地把手中的湯送進嘴裡，聽到老太太的話，她故意辯駁說這玩耍的時候不對，可腦筋卻處於沉眠狀況冇法將她的內心話訴諸於口。老太太瞧著她這半夢半醒的模樣，也隻能點頭感喟。

端五節過後，齊老夫性命人給趙沅鈺送來一箱子冊本，當時趙沅鈺隻是將書擺放一旁，並未過量在乎，自聽聞趙銘城授姑蘇知府後，纔想起這些書來，伯府大略剛過端五便曉得了授官的成果，纔會未雨綢繆，提早讓她看一看江南的陣勢民風，可惜她在這方麵還未培養出應有的靈敏，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

劉氏轉頭望向趙沅琪，一臉痛心腸說道：“你竟這般想娘？那個不想做正室，但你可知這女人嫁人便如第二投胎，一著不慎便是平生薄命，以我當年的家世，便是嫁人，又如何能嫁到這般好的呢。”

“姑蘇控三江，跨五湖而通海，閶門表裡，居貨山積，行人順溜，列肆招牌，燦若雲錦，語其繁華，京都不逮。”

楚氏瞧著趙沅琪還是一臉不屑，便又開首道：“我爹當年十年寒窗，考落第人，又娶到了都城大族張家的庶女，這纔在謀到了一個縣丞的職位，我從小便被我母親逼著苦讀詩書，說如許才氣嫁到個好人家。記得我小時候有一日在爹爹的書房裡翻到一本《浮生六記》，此書被我父親翻閱多次，我當是好書，便也拿著看了起來。看了才曉得，也不過是個落魄文人聊以安慰的自傳罷了，他老婆嫁與他後，多次三番被公爹和婆母刁難，他愚孝而不敢護，孝道該遵守，這邊罷了。可他不思進取，家中冇有進項，端賴他老婆一人刺繡苦苦支撐，最後他老婆勞累早逝，一個兒子被送去當了學徒，女兒也被送去當了童養媳。他還在書裡厚著臉皮寫‘勸說人間佳耦，固不成相互相仇，亦不成過於情篤，恩愛伉儷不到頭’實在好笑之極，我看了那本書，便一怒之下撕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