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覆巢之下無完卵[第2頁/共4頁]

心中多年的鬱結能夠被女兒所諒解，韓臨東看著韓雨微，聲音欣喜而顫抖：“爹……進退維穀。”

很少一次性說這麼多話，韓臨東的語氣和緩寂靜，卻帶著淡淡的冇法擺脫的沉重。這個曾經的武林盟主，早已不如青年時候那般意氣風發，跟著時候的流逝，取而代之的是對天下的無法和讓步。

“那你以為，他們會如何做？”

“統統人試圖保衛武林的行動，都隻是出於冇有充足氣力統治武林罷了，但是，一旦有了這個氣力，他們就不會再試圖停止所謂的‘保衛’。”韓雨微道，“脆弱保守的人會在這個大身材即將垮塌的時候做一些修補，以此挽回一絲但願，但如果這小我充足狠，他就會等這個身材全數壞掉，然後從內到外完整清換，建立一個全新的，受本身節製的身材。”

“女兒曉得您想保住臨風山莊，還想保住大哥。”韓雨微的語氣和順欣喜，“但礙於武林和魔宮的壓力，您固然想帶領白道起來抗爭，但心不足而力不敷，纔不得不如許做。”

“爹甚麼都冇有了，爹隻要你們。”韓臨東的臉龐一下子變得非常衰老，“爹活了大半輩子，經曆過的最痛苦的事情，不是你娘歸天，而是你三弟被魔宮抓走。爹站在武林頂峰這麼多年，很少有在乎的東西，獨一的珍寶就是你和你哥。爹就是拚了這條老命，也要保住你們兩個。”

韓臨東心下一驚，她這是指……

韓雨微看著本身的父親，眼中氣韻暖和，波瀾不驚。沉默了一會兒，韓雨微悄悄彎起唇角，看著簷底那片欲墜不墜的黃葉，輕聲道：“爹的意義是，倘若將武林比作人體，各大門派都是這此中的器臟、肢體、樞紐，隻要有一處開端壞掉，那麼這整小我體都會變得不安康，然後每況愈下，直到統統的東西都腐臭落空感化，這個武林也就會崩塌，終究完整崩潰。”韓雨微目光淡沉，如有所思，“我們冇法禁止這個身材的敗北，因為，它麵對的威脅，不但是來自外界的傷害，另有本身材內的毒瘤。”

“爹，您剛纔說，人抱病了，會自救。但您也曉得，如許的自救，對治癒是幾近冇有結果的。您是否想過，自救的體例，能夠不止這一種呢。”目光從那光禿禿的枝乾上分開，落到韓臨東的臉上，韓雨微固然在笑，卻讓人產生了一種她底子冇有神采的錯覺，“我們以為，‘挽救’纔是自救，但是，這隻是正統白道的觀點。或許，有些人並不如許以為。”

鳥鳴聲彷彿在一夜之間消逝，草木間的蟲吟也逐步退去，行進在山路間，頭頂黃葉不時擦身落下，偶爾能見到落地的枯蟬。

聞聲這個詞從本身女兒的口中說出來，韓臨東竟然莫名地渾身一震，淚水漫上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