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訓子（下）[第1頁/共4頁]

這日氣候酷寒，他剛乳母服侍下，鑽進烘得暖暖被窩，卻被陸琉一聲令下，驚得連滾帶爬從被窩中鑽了出來，倉促穿上衣服往書房趕去。因是去外院，陸大郎乳母向氏也不好跟從，隻叮嚀了小廝們好好服侍著。當陸大郎趕至書房時候，他六個伴讀也來了，七人戰戰兢兢站門口，等著下人通傳。

施溫點頭，曉得這些伴讀郎君一個都不會留下了。

“孩兒錯了！”陸大郎聽陸琉這麼一說，臉上大變，長身而起，頭抵空中，身材微微顫抖。

“既然已開端描紅了，可會寫字了？”陸琉問，神情喜怒難辨。

陸琉書房裡服侍人，都是他一手培養親信，見陸琉如此，曉得再也冇法遲延了，取來了竹板，侍從將陸大郎按了長凳上，扒下他褲子。陸大郎又羞又怕，嚎啕大哭，冒死掙紮了起來，“父親！阿父！我再也不敢了！您饒了我吧！”

“我問你們，這偷懶主張是誰出！”

施溫曉得他是怒極了，卻也吃驚陸大郎竟然能想出此種偷懶體例。

“會！”陸大郎趕緊紙上劃了一橫，太嚴峻了，連先生教過筆法都忘了，就直直劃了一條橫線。

施溫一旁看著，心中悄悄感喟，憑心而論，大郎字固然下筆有力，但字形雋秀，以一個五歲孩子說，這手字已經很不錯了，可惜還是不能和當年大娘比，大娘五歲時候，那手字已經很有豐韻了，乃至二孃五歲時候，寫字也比他好上太多。讓施溫歎惋是大郎稍嫌怯懦心性，他忍不住暗忖，如果大娘是郎君宗子而不是長女，該有多好，或者二孃是男孩也是極好。

常山心如刀割，抱著兒子同陸琉哭道：“夫君，你這是要了我命啊！”常山本就生嬌弱，這一哭，香肩顫抖，玉容帶雨，既不幸又敬愛。

陸琉譏道：“你是寫字還是畫木棍？”

書房裡丫環們已經打掃潔淨了書房，重上了茶盞，還架起了一酒釜，內裡盛滿了熱酒。

“來人，給我拿家法來！”陸琉厲聲喝道。

“每天二十張大字，總有兩張是寫一二三，數量也未幾，先生就算意，也說不出甚麼。不錯！小小年紀，就曉得偷懶也要適可而止，曉得見好就收，聰明！真是聰明！”陸琉說到後竟然發笑出聲。

長公主等不及下人退下，就忙去抱兒子，她來及時，陸大郎也冇打上幾板子，但他自幼嬌生慣養，那裡受得了這類苦，一入長公主懷中，便大哭了起來，口中不住嚷，“阿母，大郎疼——”

“父親，孩兒錯了，父親饒了孩兒此次吧！”陸大郎聽到父親這麼說，內心怕極，忙上前抱住陸琉腿，大哭著告饒。

陸大郎握著筆，“父親讓我寫何字？”

常山不由看癡了，壓根不知應當說甚麼了，那裡還管得了陸大郎？陸大郎說甚麼，她也聽不見了，隻柔聲道，“阿澈，彆氣壞了身材，我歸去必然讓人好好管束大郎。”陸琉字元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