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香鬥[第4頁/共5頁]

“你是想說，她是個忠於職守，既敬業又經心的人？”趙似拋開手中書籍，麵向蕙羅，正色道，“但是一名渾家的職責，並不但僅是做好本身的事情。在宮中做事，天然應當去處持重，嚴守禮節法度。如此肆意嬉鬨，乃至衝撞親王，莫非不該遭到獎懲麼？”

半晌後，有趙似殿閣的內臣出來，把蕙羅帶到了趙似的書齋。

梁從政對待部屬一貫刻毒嚴苛。當年趙煦德配皇後孟氏的養母燕氏曾聯絡尼姑法端、供奉官王堅為皇後禱祠祈福求子，郝隨是當時婕妤劉氏的親信，得知此過後稟報趙煦，說孟皇後在宮中行巫，意在禍亂宮闈，趙煦遂命梁從政製獄查辦，捕逮了皇後宮中宦者、宮女三十多人，酷刑拷問，手腕殘暴，多次毀折宮人肢體，另有斷舌之事產生。此“巫蠱”事件成了孟皇後被廢的導火索，而梁從政也是以建立了他那令人聞虎色變的威望。對懲罰宮人這一點，梁從政向來講一不二，要他改口難於上彼蒼。

蕙羅目中一亮，忙不迭地答覆：“馮香積，芳香的香，堆集的積。”

守門的小黃門見她返來，含笑問：“姐姐是有事要見娘娘麼？容我前去通報。”

趙似沉吟斯須，然後問蕙羅：“那出錯的渾家名字是甚麼？”

“那……若我們一起去哀告梁都知呢？”林司飾輕聲問她。

蕙羅問他：“奴婢大膽叨教大王，冰片是甚麼形狀？”

次日午後，蕙羅踐約前去聖瑞宮，先見過太妃，再進入後院為宮人講課。其間有一些鼓譟聲自牆彆傳來，似有寺人在嗬叱甚麼人，但隔得遠了，聽得並不逼真，蕙羅也冇多留意，還是向渾家們當真講授所授內容。講課結束，蕙羅分開聖瑞宮時，見守門的內臣在竊保私語，模糊聽到他們提“司飾渾家”、“香藥”等幾個詞，蕙羅頓時上了心，當即止步，問他們：“剛纔我聞聲有位先生在這裡斥責宮人，但是哪位司飾渾家犯了錯麼？”

趙似道：“她賣力查驗香藥，這些不都是她應當做的麼？”

蕙羅擺首，道：“我有要事，想求見十二大王。”

提到趙似的脾氣，世人也都無語。多年來，他一向是一副桀驁不馴、冷酷傲岸的模樣，對平常宮人都可貴有好神采，更遑論要他寬恕衝犯他的人了。

周尚服點頭：“梁都知的脾氣，你們不是不曉得……”

“大王熟諳香積麼？”蕙羅問，見趙似不語，她持續道，“宮中渾家有好幾千，大王一定個個都熟諳，香積大王恐怕也不會有印象。但對香積來講，大王倒是她相稱正視的人，因為大王平常所用的冰片香，便是由她親手查驗遴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