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篦刀[第1頁/共3頁]

“我不跟你說。”鄭瀅當即止住他，用略帶號令的口氣說，“坐下喝茶。”

半晌後，鄭瀅悄悄走至趙佶身邊，用本身的絲巾為他拭去手上的水珠。趙佶側首看她，她含笑以應，目光柔若春水，那笑容似安慰也似安撫。

這裡的茶餅並非小龍團，但鄭瀅也未幾話，直接承諾：“好，你稍候半晌，我去取來給你。”

聽了這話，趙佶驀地變色，驀地抽出麵巾重重朝盆中一甩，激起的水花濺了王湲半臉。

趙佶擺首道：“須得姐姐賞的纔可用，不經姐姐手就不香了。”

王湲還是不睬不睬，趙佶鍥而不捨，持續搖著她袖角，用那孩子祈哀告饒的口氣連聲喚“阿湲姐姐”，又道：“彆再哭了，哭多了會胖的……”

王湲愣愣地看著他，一時未有任何反應，人全部呆住了。在他們無言的對視下，蕙羅與鄭瀅也墮入了一陣尷尬的沉默。

待鄭瀅出了門去，趙佶又對王湲道：“阿湲姐姐可否把這洗手的檀香散多賞我兩瓶？”

“彆拿我母親來講笑。”趙佶眸色陰沉，盯著王湲一字字地說，腔調安靜，卻帶有威脅的意味。

王湲又再避過，仍舊不睬，隻是垂淚不已。趙佶再次靠近她，換上一副孩童般純粹無辜的神采，牽著王湲的袖角搖了搖，讓她的身影落在他一清如水的眸子中：“我錯了，不該如許嚇阿湲姐姐。阿湲姐姐若不歡暢就罵我罷，千萬彆哭，瞥見你哭，我也會在內心哭。”

趙佶眼中再無一絲剛纔的陰霾，麵朝王湲喜笑容開：“或人看來被我嚇得不輕，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鄭瀅一向立於一側，含笑而不語，待他們說完，纔對王湲道：“阿湲，你去取水來給十大王洗洗手。”然後回身去清算案上筆墨顏料，蕙羅見狀，忙疇昔互助。

“好。”趙佶竟然一口承諾，很當真地點頭。

趙佶笑吟吟地似還要回她甚麼，鄭瀅先開口對王湲說了：“你就不該接他的話。若論嘴皮子工夫，誰勝得過他？”

王湲白了他一眼，但容色鬆動，明顯這話令她大為受用。斯須，對趙佶道：“若要多的，我還得去後院庫房取。我又不是奉侍你的丫頭，犯不著聽你使喚。”

蕙羅聞見聲響掉頭去看，但見趙佶剛纔和顏悅色的神情已蹤跡難覓，那橫眉冰臉的模樣全然陌生，竟像換了小我普通。雖與己無關，蕙羅驚詫之下也覺出了幾分寒意。

那洗手藥主料是大皂角粉和糯米粉，還加有多種香料，趙佶雙手併攏搓揉數下，頓時芳香四溢。

趙佶反手握握她的手，然後再回身麵對王湲，現在眉宇間喜色已被完整抹去，他大笑起來：“或人前次假裝活力，嚇了我半天，我便說此仇必然要報。如何？現在被我唬住了吧？”

王湲蹙著眉頭探視他雙眸，雙唇微顫，滿目淚光，泫然欲滴，神情還是怯生生的，明顯並不敢肯定他是在開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