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花靴[第1頁/共3頁]

待趙佶見禮畢，太後淺笑問：“如何這時候入宮來？昨日跟你說過明天我要見幾位親戚，你不必入省了。”

就在這喧鬨氛圍內，蕙羅卻莫名地有不安之感，且越來越激烈，感覺彷彿有甚麼東西侵入了屬於她的隱蔽空間。她悵惘側首，發明入侵她範疇的是他的目光——他正察看著她下樓時不時探出裙裾的蓮足花靴。

蕙羅選穿這雙鞋原是因要施禮節之事，但願這花靴把本身襯高一點，不料竟引來趙信如此存眷。他此時並未對她有何行動，但這奇特目光卻與之前他那些夜色中的行動一樣，令她心跳加快，忐忑難安，隻覺這足下台階驀地增加了，一級級地向下無窮延長著，州象如何也走不到絕頂。

“母親？”太後稍顯錯愕，當即回眸細看那幅觀音像。

太後瞭然一笑，也不對她多話，轉而命黃門請端王出去。

趙佶淡淡一笑，卻不答話。

鄭瀅聞言從旁輕聲解釋：“娘娘，十大王繪這幅觀音像時隻是鑒戒了白玉觀音的服飾立姿，而麵龐神情是按本身心中所思畫成的。”

趙佶目不轉睛地凝睇著她花靴，唇際含笑，眼中溫情脈脈，如賞名花新月……卻又不儘於此，竟另有幾分幽思迷離之狀。

趙佶欠身道：“日前孃孃命臣畫的觀音像，臣昨日已完成，以是現在送入宮來請孃孃過目。”

蕙羅未曾纏足，但她個頭不高，雙足又生得比普通人小，以是雖是天足卻也非常小巧纖細，本日穿的花靴又很特彆，是尚服局新製的格式，從鞋麵到鞋底皆由鬆花與桃紅二色分解，色彩鮮妍，前後繡有快意雲紋，坡跟近三寸，鞋後跟處有絲繩，擺佈訂交係在腳踝上，花靴弓履細窄，坡跟向下，看起來更顯足小。

“母親於我，有十數年顧複之恩。母親的模樣，孩兒當然記得。”趙佶這才答覆了此前太後的題目。他腔調輕緩，意態閒和，並冇有掩袖揮淚之類的行動，彷彿隻是在陳述一個再簡樸不過的究竟，卻聽得太後眼圈一紅，目中有水色閃過。

太後道：“才畫好，何必急著送來？觀音大士像，按理說應當擇個好日子再送入宮纔是。”

太後瞥瞥王夫人，又含笑著朝趙佶擺首：“已等了這麼久，孃孃倒不急，是你急。”

她此言一出，除趙佶和鄭瀅外，幾近統統人又都轉頭去看那幅畫。蕙羅亦舉目望去，公然看出那觀音端倪極似太後，的確是照著太後的麵貌畫的。

“非也……”趙佶低首答道，“臣讀過的佛經並未幾，此番繪觀音大士像，實在隻是取了個巧，內心想著母親的模樣，便自但是然地畫成如許了。”

太後觀後薄露憂色，淺笑道：“前人繪道釋人物，皆誇大寶相寂靜，筆下觀音大多不苟談笑，而十哥這幅則畫得慈眉善目，馴良可親，甚好，甚好……隻是不大像我給你看的那尊白玉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