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仲子[第1頁/共4頁]

幸虧香積並冇有詰問，隻說：“我是來梅林摘花製香的……天氣不早了，你快回福寧殿罷。”

她語氣淡淡地，但端倪之間頗見體貼之情。蕙羅甚受震驚，又回想與趙佶之間事，俄然百感交集，迴應的話尚未出口，眼淚已湧了出來。

那邊仍然保持寂靜，不見有人走開。直到蕙羅移步將至，纔有一女子現身走出，麵對她道：“蕙羅，是我。”

“不是，”蕙羅抬首，沉著的目光直探他雙眸，“是‘將仲子兮，無逾我牆’。”

蕙羅沉默點頭。

蕙羅悚然一驚，惶然低目，僵立著不知該留該走。而趙佶倒彷彿不驚不懼，施施然朝蕙羅一揖，朗聲道：“多謝典飾前來傳訊，我這便歸去見娘娘。”

蕙羅黯然道：“是兩情相悅麼？我喜好他或許不算奇特，但是我又憑甚麼讓他喜好？我冇有鄭瀅的才學，冇有王湲的嬌俏，也冇有崔小霓的清傲冷傲，他是真的喜好我麼？或者靠近我，隻是為了擴大他對宮中女官的保藏？”

“讀書之人都會讀《詩》罷。”趙佶說，“mm在宮中必然也讀過。”

那聲音很清脆，像是玉石相觸收回的叮噹聲。蕙羅與趙佶側首，見湖山石後有裙衩一閃，應有個女子躲在前麵。

香積歎道：“男人常常都是三妻四妾的，你又何必是以耿耿於懷？十大王是那麼高貴的一小我，你又豈能要求他對你一心一意？”

蕙羅退後兩步，拉開與他的間隔，再垂目問：“我對大王來講，不過是個淺顯之極的侍女，何故大王如此抬愛？”

“我……”蕙羅神采鬱鬱，斷續說：“我開初是怕他的，怕他俄然的靠近，怕他說出過分的話，令我猝不及防……但是很多時候，他又對我很好，會細心地察看我的愛好，送我呼應的禮品……在與他獨處時，他會給我一種錯覺，讓我彷彿感覺我是他最正視的人……這感受說出來我本身都不會信賴，我很想遁藏，但是他的影子卻和他送來的禮品一樣，不知不覺地就占有了我的空間，且讓我狠不下心來拋舍……現在他對我來講，跟彆人是不一樣的。我很存眷跟他有關的事，彆人議論他時，我會當真聆聽，聽到功德會為他歡暢，聽到好事會為他擔憂……聞到他所用的香，會感覺特彆親熱，而見到布匹絲帛的色彩跟他穿過的衣裳類似，也會感覺特彆敬愛……他一日將來福寧殿存候，我就會胡思亂想，不知他產生了甚麼事，而一旦他來了，我又不敢細看他，乃至避開他，但內心的那雙眼睛還是在看著他……”

從他的眼中能看出較著的詫異，但他敏捷平靜下來，又對她淺笑：“mm，我隻是想安撫你、庇護你。”

見他這般答，蕙羅又問：“大王喜好讀《詩》？”

在他溫言軟語下，心如輕風拂過的杏花枝，在悄悄地顫，蕙羅同時卻又莫名地感覺傷感。低眉避過他額頭的打仗，她引袖掩去於這短短一刹時掉下來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