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妾侍[第1頁/共4頁]

太妃答道：“章相公與幾位學士為官家草擬的聖旨，申明立十二哥為儲君，請官家過目，若辭句不必點竄，姐姐這便告訴章相公，帶學士們入宮，恭請官家手書立儲。”

趙煦聞言猛地抽手避開她，一動之下又咳嗽起來。蕙羅上前照拂，他亦不回身，但厲聲命道：“送太妃出去！”

藍從熙見狀，靠近太妃，躬身請她歸去，太妃不聞不顧，隻怔怔地盯著趙煦，俄而，一串淚珠簌簌而下。

其間趙煦肩頭微微顫了顫，但還是未出聲。

趙煦仍朝內側臥著，咳嗽聲垂垂停歇，但仍在喘氣，很久才抬手錶示。

趙煦沉默不語。太妃取出一卷文書，直遞到趙煦麵前。

藍從熙欲扶起太妃，頻使眼色，表示太妃噤聲，但太妃不管不顧，仍跪在榻前哭訴：“那日以後，太皇太後還命人向我傳話，說天家嚴守嫡庶尊卑，我雖生有二子，但休想擺佈官家，以妾抑妻……神宗崩後，我護送神宗棺木前去永裕陵，路過永安，當時老臣韓絳任本地知府，迎棺木於永安城外。我代皇後以遺孀身份護靈駕於行列以後。韓絳傳聞我在前麵，便又馳驅數裡，膜拜相迎。我回到宮中，跟太皇太後提及此事，原是想讚韓絳恭謹有禮，尊敬天家，不料太皇太後聽後竟揚手給我一耳光，怒道：‘韓絳是先朝重臣，做過相公，政績卓著，而你不過是個皇家小妾，不前去迎他已是失禮，竟然還敢讓他膜拜，受他望塵之禮？’”

“那你說說誰比十二哥合適？是那瞎了一隻眼的九哥，還是一身紈絝風俗的十三哥？”朱太妃反詰，嘲笑又道：“或者，是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大話的十哥？”

太妃拾起先前被他打落的文書，展開送至趙煦麵前：“六哥，你看看，說話若不錯，我便……”

趙煦不由慍怒，竭力擺手一拂，把文書打落於地：“朕還冇死，你著甚麼急？”

蕙羅扶他坐起，見枕頭上剛纔他臉龐所依之處有一片水痕。w,,

這“皇家小妾”四字朱太妃一字字吐出，摹擬太皇太後冷硬語氣，聽得蕙羅亦覺驚心。回想太妃平日盛氣淩人，卻本來當年曾被人輕賤至此，頗感惻然，見她聲淚俱下，不由地出言相勸，但旋即認識到本身身份，這類狀況也不知說甚麼好，便隻得保持沉默，悄悄退後，隱於幔帳之間。

“禍國殃民？你擔憂的隻要你本身。”趙煦歎了感喟，道：“我累了，請姐姐歸去罷。”

趙煦瞥了一眼，衰弱地問：“這是甚麼？”

在寢閣外服侍的蕙羅聞聲呼喚忙疾步入內，見趙煦麵色有異，語音剛落便大聲咳嗽，頓時一驚，當即上前攙扶顧問。

朱太妃卻不拜彆，仍然手捧文書要趙煦看，趙煦側首蹙眉咳嗽著，毫不睬睬。

趙煦狠惡咳著，對她要求不置一詞，間或朝她揮揮手背要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