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清供[第2頁/共3頁]

他態度平和，不是以往冷酷的模樣，看蕙羅的目光乃至可說暖和。蕙羅一時倒又拉不下臉來生他氣了，便歎了感喟，問：“大王有何叮嚀？”

趙煦再問：“如果是你，你會如許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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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佶雙手呈上香囊，道：“這塊龍涎香是臣自番商處購得。此香忌諱潮濕，臣便盛於金絲香囊中，不時佩帶，以使香味常獲人氣，不致廢弛。臣聽太醫說，龍涎香有行氣活血、散結止痛、理氣化痰之服從，可醫治咳喘氣逆，親信疼痛。故本日帶來獻給陛下，望陛下略加把玩，或有助於聖躬康寧。”

趙佶還想再說，趙煦閉上了眼睛。趙佶見狀亦不敢再勸，接過蕙羅送回的龍涎香，正欲辭職，趙煦卻又出聲喚他：“十哥。”

蕙羅見鬆枝曲儘其態，竹枝婆娑有致，梅花瓊肌玉骨，公然皆為清供上品，不由暗自感慨：本來他這般故意，先前倒是錯怪他了。

趙煦道：“我隻想聽你說實話。我曉得紹聖繼述，措置元祐黨人，頗惹人非議。你是如何想的？”

他在趙煦麵前翻開紫檀盒，蕙羅重又聞到那縷如夢似幻的暗香，定睛一看，見盒中盛著一個金質累絲編織的香囊，那香氣便是從累絲裂縫中披髮而出。

趙似點頭，道：“鬆竹雙清，加梅三友。皇兄違和，不宜近龐大香料，而三友清素雅潔，最宜現在品賞。後苑中雖有鬆竹，但梅花不佳，以是我本日去玉津園，拔取了些有致之枝。”

趙佶低首，恭謹作答：“臣不懂政事，但知惟皇考皇兄馬首是瞻。”

蕙羅麵無神采隧道：“奴家姓沈，名蕙羅，是尚服局典侍。”

“歲朝”原是斧正月月朔。每年新春，不管宮廷還是官方，國人皆愛以鬆、竹、梅、柏之類植物插瓶扶養，取其長青不老、延年益壽之吉利寄意，謂之“清供”。

但仍有些疑慮，便開口問他：“大王既不畏風寒外出為官家尋覓清供花枝，何不親身送去？”

蕙羅遊移地接過，問：“大王去玉津園，就是為了剪枝以備官家清供？”

趙似很當真地答覆：“是呀。”

趙煦不豫之前，他原是眾親王中定省最勤最早的，常常天不亮就候在福寧殿前，而此次天子臥病後他倒顯得冇那麼殷勤了，入省的挨次在親王中時而第二時而第三，既非第一也非最後，見了皇兄也不甚多話，除了說幾句吉利話就等著皇兄讓他退下，帶禮品來也是年節後第一次。

趙煦讓蕙羅傳話：“我做了十四年天子，你且說說，哪些事做對了，哪些事做錯了。”

她回身，手持梅花含怒回視趙似。

趙佶雙目微睜，旋即道：“陛下處罰政事無不全麵，這些年海晏河清，國泰民安，臣敬佩之極，豈敢妄自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