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玄衣[第1頁/共4頁]

楊日談笑道:“今後常相見,一起同事,不必這麼客氣。”又問蕙羅年庚,蕙羅說了,楊日言又道:“我癡長女人一輪,若女人不棄,我們暗裡就以兄妹相稱罷。”

蕙羅紅著臉連說“豈敢”,楊日言也不勉強她,笑著伸手帶路,帶她持續走。

趙煦冇有必定或否定,但頭緩緩轉了過來,盯著她,道:“服侍我如許的人,很臟罷?”

蕙羅不知事情原是如許,現在順著趙煦之言回想當時景象,不由一樂——這天子像老虎一樣,大師都驚駭他,未曾想他竟也有如此孩子氣的時候……一麵想著,一麵引袖掩口,遮住了滿溢的笑容。

閃現在蕙羅麵前的,是一名年青男人無瑕的容顏,端倪漂亮如蒙神祇細筆雕成。潔白白雪承托著他散開的玄色衣袂,他端然坐在瑤津池畔的湖石上,漫不經心腸把持著那將軍的金麵具,看蕙羅的目光不帶溫度,神情肅但是冷酷。身邊紅梅於風中飄零,數片花瓣落於他玄衣肩上,另有一片輕悠悠地附在了他一側眉間。他閉上雙目,懶懶地抬手拂了拂,又再展開眼,漫視近處的蕙羅,仍然是居高臨下的姿勢,令蕙羅頓覺他們之間遠遠隔著幾重山、幾重水。

接下來的兩天均是如此,趙煦一向冇看清她的麵龐。第三天,待蕙羅為他梳完頭,清算奩盒時,趙煦終究開口了。

蕙羅想得愁悶,俄然伸手拍拍那肥肥的雙頰,對鏡中的本身咬牙切齒,最後看得更加惱火,乾脆揚手把銅鏡猛地覆下,“啪”的一聲響起,她才驀地認識到房間中還躺著當今至尊,大驚之下回顧去看,隻見趙煦睜著眼溫馨地在看她。

而後趙煦冇再說話。有內臣和侍女出去,蕙羅辭職,趙煦卻又摒退世人,隻留下蕙羅,道:“你再坐坐罷。我困了,你等我睡著了再出去。”

趙煦啞然發笑,然後直接命令:“把麵巾解開。”

蕙羅快步疇昔,含笑輕喚“楊先生”。那人聞聲回顧,朝蕙羅看來。

彷彿過了幾千年,她才聞聲趙煦的聲音又響起:“還好,冇我設想的醜。”

“很臟罷?”他躺在榻上問,俯視上方,並冇有在看她,乃至蕙羅一度不肯定他是在跟誰說話。

他所著的不是神人綵衣,亦非將軍盔甲,而是一身玄色大袖衣,腰懸寶劍,頭戴漆紗襆頭,臉上罩著半副金色麵具。說是半副,因為這麵具長隻及他鼻梁中段,僅覆住他額頭和一半臉頰,他的薄唇與弧度誇姣的下巴露於其下,膚色白淨,臉部光亮,尚不必髭。

蕙羅到後苑時,演練的行列已散,著綵衣的內臣們紛繁取上麵具,三三兩兩地談笑著分開。蕙羅一一細辨,卻未見楊日言。最後待內臣散儘,才見一人背對著她坐在瑤津池畔紅梅樹下,身姿頗似楊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