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厭魅[第3頁/共4頁]

說到這裡，劉清菁隨之嘲笑，又道：“先帝聞訊趕來時，我已倒在雨地裡。他一把抱起我，焦心扣問。我的宮人把內幕奉告他，他既氣憤又哀痛，緊摟著我，一顆溫熱的眼淚滴在我臉上……然後，我展開眼，緩緩對他說：‘官家，不要放開我，我隻要你……’”

劉清菁卻不罷休，側首冷冷問司宮令道：“司宮令，你曉得宮中儀禮，且奉告我等，玉清妙靜仙師見皇後應行何禮？”

趙佶驚詫：“嫂嫂將它裁了做枕屏？”

蕙羅頓時明白，白天劉清菁劈麵對孟衝真提驢駒媚時，孟氏是何表情了。

太後沉默，繼而擺手：“罷了，你們都彆施禮，明日再說。”

劉清菁問太後道：“孃孃，衝真複位之製已降了麼？是否已詔告天下？”

她敏捷抹去淚珠，又翹出一縷倔強的淺笑：“就在那一刻，我聽到了先帝心碎的聲音……他雙手用很大的力把我緊緊地箍在懷中，抬頭朝著電閃雷鳴的天，收回了一聲痛徹心扉的悲鳴……”

此時暴雨驟起，蕙羅才入元符寢閣，便聞鞭聲異化於雷聲中霍霍作響，是劉清菁親身揮鞭在打翹翹。翹翹於雷電光影中滿地翻滾，已是遍體鱗傷，慘哭不已。

瞥見鏡中蕙羅驚懼而迷惑的神采，劉清菁問：“是不是好多事你從未傳聞過？”

隨後鄭瀅上前施禮，司宮令低聲對孟衝真私語：“鄭娘子已懷有兩月身孕。”

司宮令答道：“是掌飾梅玉兒，之前在瑤華宮，本日也才返來。”

翹翹亦爬了過來，抽泣著伏在劉清菁足下告饒。劉清菁沉默半晌，終究揮手，讓其彆人把翹翹帶走。

太後冷眼看她，奉告她瑤華宮孟氏將複皇後位號，本日午後將回禁中。

“嫂嫂何必如此客氣。”趙佶道，又含笑問，“前日我讓沈渾家送到元符宮的畫嫂嫂看了麼？”

劉清菁似不覺不測,無慍怒之色,但含笑道：“如此甚好。先帝棄我等而去,妾整天哀慼,百感淒惻，想來玉清妙靜仙師也是一樣。若她回宮,倒可兩廂安慰,一同奉養太後,這宮裡也會熱烈些。”

劉清菁聞言手勢一滯，未再揮鞭。

“先帝去皇後閣中時，燕氏還曾燒了歡樂符浸在茶水裡，想讓先帝喝了留下來。幸虧先帝當時不想喝水，奸計才未能得逞。又用這符水灑坤寧殿前的禦道，但願先帝中咒常來……”劉清菁一哂，“先帝傳聞這些，怒不成遏，命把燕氏、法端、王堅全處斬，然後不顧太後的勸止，果斷把孟氏廢了。”

及至內東門，太後遣人送來貴婦冠服，命孟衝真易去尚穿戴的道衣，再請入太後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