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心病[第1頁/共4頁]

因而蕙羅也遵旨開端為本身薰衣。當她穿戴薰香以後的衣裳初次進入太後寢閣時,太後已服了藥,正處於安眠狀況中。蕙羅如常梳頭,她開初無任何反應,但當蕙羅的手指偶然中劃過她脖頸時,不知手指是否過涼,她閉著眼睛蹙了蹙眉,不適地扭了扭脖子,像是從夢中醒來了,但雙目未展開,保持著仰臥姿式,任蕙羅梳剃頭絲按摩頭皮。

謝巧兒在蕙羅為太後梳頭前總會先請太後服一碗湯藥,想是有催眠的感化,臥躺著的太後每次不待蕙羅梳完都會墮入夢境,且每晚入眠的時候逐步提早,有次蕙羅尚未到來太後便睡著了,蕙羅問謝巧兒是否打消導引術梳頭,或等太後醒來再梳,謝巧兒說:“你儘管梳罷,太後是否醒著療效都是一樣的。”

趙佶道:“如此甚好。太醫儘管開方,讓太後服那麼多藥,還總不見效,可見治病不能端賴湯藥,心藥更佳。”略一思忖,他又對皇後道:“沈蕙羅會用導引術梳頭,客歲給哲宗梳過,是有效的。不如也讓她給太後梳梳,必有助太後康寧。”

趙佶聞言莞爾,翌日即進封鄭瀅為正五品秀士。

如此半晌,她俄然像驀地驚覺了甚麼似的大睜兩眼,俯視蕙羅。燭影搖紅,光芒暗淡,她們的臉孔在相互目中都不是很清楚,蕙羅但覺太後渾濁的眼裡閃現出錯愕意味,而她身材也在不自禁地顫抖起來。

蕙羅踟躇,終究還是決定說出心中設法:“官家善待臣妾,妾天然萬分感念,不獨因本日之言。隻是妾自知所獲官家恩澤,皆拜故皇太妃所賜,設若故皇太妃當年收養的是彆的女子,必定也會有妾現在恩遇,是以妾不會為此沾沾自喜,而官家也實在不必立此誓詞。事君以誠是妾本分,在職事上,妾自會經心極力奉養官家,職事以外的恩澤妾已決定不再領受,故妾不會對官家不好,不會冒領官家恩澤,因此也不會於心不安。”

趙佶聽了問:“此曲甚好,但若宮人傳唱,你不怕犯了公主的諱?”

趙佶給皇長女取的閨名叫“玉盤”,宮人大多猜是因這位公主生於滿月之夜,而鄭瀅卻命仙韶部將張衡的《四愁詩》譜了曲不時吟唱,此中有一句為:“美人贈我琴琅玕\,何故報之雙玉盤。”

趙佶笑道:“無妨。她仍可奉侍我,隻是每晚太後臨睡前讓她疇昔梳梳頭,梳完仍舊返來,不礙甚麼事。”

蕙羅去的次數多了,垂垂髮明隆祐宮人事與客歲大不不異,奉侍太後的人起碼被換了一半,新上任的正八品以上女官幾近都由趙佶借皇後之名指定,主掌煎製太後藥劑的司藥女官謝巧兒也是不久前趙佶主持的一場藥理比賽的優勝者。

趙佶既如此說了,皇後亦無定見,將此決定通報下去,讓蕙羅每晚去隆祐宮為太後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