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香席[第1頁/共6頁]

蘇意墨忍不住問：“龍涎香雖少，蕃邦也偶有朝貢，司飾會冇見過？”

林司飾道：“龍涎香非常珍稀，我記得我幼年初入尚服局時，聽聞當時奉宸庫所藏古龍涎香，亦不過二兩。慈聖光獻皇後偶以一豆大的香塊薰之，披髮的香味若異花氣，芬鬱滿座。那種龍涎香，豆大一餅便值百緡錢，且還買不到。隻要帝後極其靠近的內侍都知才獲賜一餅，他們以金玉為香囊，貫以青絲，將這粒香佩於頸上，衣領摩挲間異香不斷。但那今後，我就冇有見到龍涎香真品……”

林司飾再命侍女念蔡攸香箋，侍女卻躊躇了一下，才唸叨：“羅幕繡帷鴛被，舊歡如夢裡。”

侍女與蘇意墨聞言都模糊一笑，蕙羅於一旁聞聲，也不免悄悄感慨：此人提及情話來，與現在官家倒有一比。

她說話之時，她身邊的侍女已為她燃好一枚炭餅。林司飾取過一個口徑兩寸餘的瓷香爐，調劑此中香灰，埋炭於內。撥攏香灰成塚狀，以香箸在頂端開二三火口，以手試熱度後，才加雲母片，最後翻開香合，取出一枚小指頭大小、壓抑成雲紋狀的暗紫色香餅子，悄悄擱在雲母片上。靜待半晌，她捧那僅盈一握的香爐於手心，置於丹田處，閉目品其香，感受香氣合宜，才遞給侍女，讓侍女將香送至各來賓處。

林司飾點頭：“殷女人公然觀點不凡，這款香確切非薔薇水浸沉，但與薔薇水也不是毫無淵源。”

蕙羅隻得提筆，想了想，在香箋上寫下七個字。

林司飾道：“朝貢的龍涎香會徑直支出奉宸庫或內藏庫，不存於表裡香藥庫。那兩個庫房之物，尚服局隻要尚服能打仗。仁宗天子以來，天家尚儉，龍涎香雖帝後亦不常用。慈聖光獻皇後建議合香仿照古龍涎異花香韻，以是現在合製而成的香餅，有一類便稱龍涎香。故本日龍涎香雅集，並不限於攜龍涎香真品參與，合香亦可，唐縣君的香就很好。”

唐妙儀便沉默了，如有神馳之狀。

在蘇意墨摟住蕙羅腰那一瞬，她瞥見林司飾背後的屏風被人自內推開，一個長袖翩翩的身影倏然閃現，但是不及看得更多，那人及水榭中統統氣象已如池邊飄落的紅葉普通，消逝在她身側流過的風中。

侍女看著香箋念：“小園香徑獨盤桓……”

那香藥落入池中並不沉底，漂泊在白蓮花下。一群錦鯉旋即簇擁而來，個個張嘴欲碰觸那塊香藥。

林司飾命侍女取來一枚繡花針，撲滅一枚炭餅，又取來蔡攸剩下的那半塊香，再對世人道：“我在宮中曾學過，若以燒紅的針刺入龍涎香，會有白煙如線，可分可剪，且針拔出後針尖會固結香油一滴。”

蔡攸聞言悠然看向唐妙儀，唐妙儀側首向前，拋了一個白眼給蔡攸，嘀咕道：“客隨主便。”隨即徑直先今後院走了。